有了之前的教训，万一惹到贾张氏，这个老虔婆肯定会把贾东旭的棺材摆到他们家门口。
所以这七天里，整个四合院的人都怨声载道，恨透了贾张氏。
如今终于到了第七天，大家紧绷的心情总算放松下来，因为今天就是贾东旭下葬的日子。
一大早，院里的邻居们纷纷到贾家帮忙，当然，除了李建民。
他宁愿待在家里也不愿去贾家帮忙。贾家祸害了整个院子，害得蛾子才住两天就搬去了干娘那里，
让他失去了娄小娥，他可没那么大度。
夏天大家都穿得单薄，李建民觉得这个季节本该是舒心的日子。
就在他打算和蛾子商量要二胎的时候，贾家却做出这种缺德事，他没找老虔婆算帐就不错了！
贾家的葬礼很简单，但也算热闹。阎福贵负责记帐收礼，其他人在里外帮忙打点。
一些贾东旭在轧钢厂的同事也趁今天过来随个礼就走。
也许是轧钢厂的人可怜贾东旭，又或许是易忠海的关系，
之前在轧钢车间和贾东旭一起干活的工人，都陆续来上礼祭拜。
接着是那些掏大粪的、还有曾经欺负过贾东旭的人……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李建民站在中院看着这些人，后面那些身材高大的基本都是装卸工和锻工。
按理说，这些人和贾东旭没什么交集，但李建民发现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欺负过贾东旭。
也许是贾东旭的死和他们有关，又或许是怕贾东旭死后缠上他们，图个心安，
这些人上的礼金基本都在五块左右。光这些人的礼金，贾家至少能收四五十块钱！
记帐的阎福贵看得目定口呆，贾东旭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了？
最后一名工人上完礼，时间已接近十一点。
管事儿的刘海中看了看时间，大声喊道：“时间到了！该出发了！起棺！”
棒梗披麻戴孝，摔盆一气呵成。四合院的众人拿着花圈、纸自行车等物，朝附近的墓地走去。
四合院及附近巷子里有人过世，一般都葬在八宝山，这已是大家默认的规矩。
一行人走走停停，大约一小时后，到了八宝山。早有邻居为贾东旭挖好了墓穴。
随着刘海中一声高喊：“时间到！下葬！”
众人一齐用力，将贾东旭的棺椁安放入土。
随着贾东旭入土，大家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无论年长的还是同辈的年轻人，都有这样的感受。
不过，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紧接着，众人脸上又露出了释然与轻松。
葬礼结束后，众人期待的宴席终于要开始。四合院里临时搭起灶台，傻柱盯着眼前寥寥无几的食材，愁眉不展。
马华和其他几个被叫来帮忙的人站在一旁。马华看着那几颗白菜、一小把葱、几捆发霉的菜叶，还有巴掌大的一块肉，忍不住开口：“师傅，这点东西哪够？别说全院人，连咱们几个都吃不饱。”
马华没敢说出口的是：这些东西吃了真不会闹肚子吗？
“我哪知道！你等着，我去问问贾大妈。要是真只有这些，这锅我可不背，万一吃坏肚子，我这招牌就砸了！”傻柱沉着脸走出去，找到贾张氏，语气不满：“贾大妈，您家准备的菜根本不够大家吃。”
贾张氏一脸平静，哼了一声：“不够吃就别吃，我们家就这点东西。傻柱，现在什么年头？！城外都饿死人了，这些菜还是我辛辛苦苦弄来的。你信不信，这些东西扔到城外，难民抢都抢不到！”
傻柱苦着脸：“这些菜吃了不怕拉肚子？”
“拉什么肚子？又吃不死人！难民能吃，你们就吃不得？惯的你们！”贾张氏脸色难看。
傻柱气得肩膀一耸：“行！是您让我做的，出了事您自己担着！”
“我担就我担！”贾张氏不屑地冷笑。想到这些菜都是她起早贪黑从菜市场捡来的烂叶子，心里一阵得意。尤其是那块肉，是肉贩扔掉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反正能吃就行。贾张氏嘴角扬起，成就感满满。
东旭这场葬礼，贾家几乎没花钱，还收了近七十块的礼金，心里别提多高兴。贾张氏暗自得意：论四合院谁最精明，当然是我贾张氏！办个葬礼一分不花还能赚钱，要是能再来一次就好了。
傻柱无奈回到屋里，翻出自己的存货——粉条、白菜，配上那些烂菜叶，倒上香油和调料，勉强做出一锅大锅菜。又凑了三个小菜，分量很少，每人只能夹一筷子。
傻柱心里冷哼：要不是为了秦姐，我才不会搭上自己的东西。
这时，浓郁的菜香飘满院子，众人纷纷赞叹傻柱的手艺：“柱子，手艺真不错！”“闻着就香！”“傻柱，啥时候开饭？”
傻柱没理他们，转身又进了厨房。
马华忧心忡忡地问：“师傅，吃了这个真的不会闹肚子吧？”
傻柱冷哼一声：“拉不拉肚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贾张氏说了，出了事她担着。去把窝头拿来，该上菜了。”
马华望着筐里寥寥无几的窝头，心里发苦。这竟是他跟着师傅忙活半天准备的宴席。
刘海中踱步过来，深吸一口气称赞道：“柱子，你这手艺真不错！人都齐了，开饭吧！”
“好嘞！”傻柱转头吩咐马华，“上菜！”
两人端着三碟小菜出来：一盘炒白菜，一盘不知名的青菜，还有一碟凉拌菜。早已饥肠辘辘的宾客们顾不上客气，纷纷动筷。
“柱子手艺真行！”
“这味道绝了！”
“好吃！”
众人边吃边夸，偶尔抿口小酒，气氛融洽。转眼间三盘小菜就被扫荡一空。
阎福贵凑近刘海中低语：“老刘，快去催傻柱继续上菜！”
刘海中抿了口酒，起身走向临时灶台。傻柱见状笑道：“刘大爷吃好了？要上主食了吗？”
“吃什么主食！”刘海中没好气地说，“那点菜够谁吃的？赶紧继续上菜！”
傻柱无奈摊手：“对不住刘大爷，贾张氏准备的食材就这么多。接下来只有大锅菜了。”
“什么？”刘海中瞪大眼睛，“就那么三碟菜？每桌每人夹一筷子就没了？”
“您自己看吧。”傻柱侧身让开。
刘海中冲进厨房，看见空荡荡的灶台脸色一沉，待瞥见那口浮着油花的大锅时，神情才缓和些。“那就开饭吧。”他无奈道。
回到座位刚坐下，阎福贵就问：“没菜了？”
“没了。不过有锅大锅菜，我看着飘着肉沫，油水应该够。”刘海中答道。
易忠海叹道：“东旭走了，贾家就剩孤儿寡母的，咱们将就些吧。”
刘海中与阎福贵对视点头。刘海中起身宣布：“各位，贾家条件有限，咱们这就开饭。我刚看了，这锅菜油水很足！”
虽然众人心里不太痛快，但想到能吃到油水足的饭菜，也就没再多言。很快，傻柱和马华便开始给各桌上菜。
众人盯着碗里的肉花，心里的怨气稍微消散了一些。
后院，李建民和南易正吃着可口的饭菜，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
“我说你今天特意喊我过来到底什么事？不会就为了咱俩随便吃顿饭吧！”南易夹了一口菜，语气不太好。
“快吃吧，待会儿我怕你吃不下了！”
“怎么了？你一直盯着贾家看，难道要出什么事？”
李建民轻轻一笑，“你知道贾家做饭的食材是哪儿来的吗？”
“哪儿来的？不是买的吗？”南易一脸不解。
“买？贾家那些菜都是贾张氏一大早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
“从贾东旭去世到现在，这么多天过去，那些菜早就变味了！大家吃了不拉肚子才怪！”
南易愣住了，“不会吧？贾家今天光收礼就收了七八十块，至于这么省吗？”
“等着瞧吧！就连那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傻柱手艺再好，他们吃得越多，拉得也越多！”
南易沉默了一下，抓起桌上的饭菜拼命往嘴里塞，边吃边说：
“你还等什么？赶紧吃，一会儿满院子飘臭气的时候你还吃得下去吗？”
李建民点点头，也添加抢饭的队伍。很快，一桌饭菜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
刚吃完，中院传来一声怒吼：“贾张氏，你这些菜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两人都听出来了，那是一向好脾气的阎福贵的声音。
太阳高挂，灼热的空气仿佛被烤得微微扭曲。
中院！
香味、臭味、哀嚎声混杂在一起，象一场奇特的交响乐。
阎福贵捂着肚子，满脸通红，旁边的易忠海等人早已不见踪影。
更前面，一些孩子直接站在原地拉稀，大便象水一样流出来。
不止孩子，还有些大人来不及跑，直接拉在了裤子里，阎福贵就是其中之一。
七月的酷暑让气味格外熏人，微风一吹，连李建民屋里都能闻到淡淡的臭味。
南易看向李建民，竖起大拇指：“建民！你小子真是神了！”
“这在后院都闻得到，中院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出去看看吧！”李建民提议。
“好！”
两人起身刚走出来，就见许大茂脸色铁青、一路放臭屁从中院跑回后院，连招呼都没跟李建民打。
大热天穿得薄，两人都看见许大茂屁股后面湿了一片！
南易咽了咽口水，“这…这！贾张氏不会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害惨了吧！”
“李建民！李建民！你快出来看看，院子里的人这是怎么了！”贾张氏迈着胖腿急急忙忙跑过来。
看着这老虔婆红光满面的样子，两人一脸困惑，南易开口问道。
“贾张氏你没事吧？那些饭菜你没吃吗？”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心虚地说：“我儿子没了，我哪有胃口，那些东西我一口都没动！”
“秦淮如呢？”南易接着问。
“也没吃！我们俩打算晚上再吃，现在谁吃得下！”
南易心里暗叹：“好家伙！你们自己做的东西一口不吃，倒把整个院子搅得天翻地复，香味飘得满院都是！”
“别罗嗦了！快去中院看看怎么回事！”贾张氏不耐烦地催促。
李建民神情平静，“没什么大事，就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而已。”
“不干净？”贾张氏想到自己准备的食材，嘴硬道，“怎么可能，那些东西我可是准备了很久的！”
“准备很久的烂菜叶和没人要的猪肉吗？”李建民冷笑。
没等她反驳，李建民继续说：“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知道？有一天你抢烂菜叶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了。”
“贾张氏！别说了，赶紧叫救护车吧！”
贾张氏一下子急了，“你不是神医吗？还治不好他们？”
“人这么多，我哪有那么多精力？再说了，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愿意出医药费吗？”
“我凭什么出？都是一个院的，你这么小气？”贾张氏大声嚷嚷。
“那抱歉了，我得去上班了。说到底，你就是想省钱，现在这钱怕是省不了了！”
“南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