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刘海忠在周围领导的目光中硬着头皮继续说：
“他……李建民最后一句话说，想让他回去可以，除非厂长绕着整个轧钢厂学狗叫、吃狗饭。”
“再让易忠海滚回来当清洁工，之前的事他勉强可以当作没发生。不然的话，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再敢有轧钢厂的人来，腿给他打断！”
杨厂长的脸原本就黑，此刻更是黑得吓人，他气得呼吸急促，猛地吐出一口血，随后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刘海中一时愣住，心想这厂长怎么这么经不起 ？自己不过添油加醋说了几句，至于气成这样吗？
他赶紧跑出去叫医务室的人，没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李怀德不满地问：“刘海中，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海中摸着脑袋回答：“医务室的李建民休假了，现在只有两个护士在，她们只会简单处理，别的都不懂！”
“那还不赶紧找人送杨厂长去医院！”李怀德喝道。
刘海中连忙点头，快步离开。不久后，杨厂长被四个人抬上车，车子迅速驶出了轧钢厂。
另一边，吴秘书满头大汗地带着几位俄语专业的高材生赶了过来。翻译强一些，勉强能与 工程师沟通。工程师们随即前往故障车间检修。
吴秘书见状，心里稍安，接着也匆匆赶往医院。
当晚，李建民在院子里听到轧钢厂的人议论白天的事，表情十分复杂。
“刘胖子这家伙，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杨厂长也是玻璃心，被他几句话就气吐血了。”
一位邻居竖起大拇指对李建民说：“建民，你可真行，给咱们四合院争光了！杨厂长听了你的话直接吐血，咱们院这下在轧钢厂可出名了！”
刘海中站在一旁，满头大汗，紧张得不行，一见李建民出现，赶紧找借口想溜。
“那个……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李建民一把拉住他，似笑非笑地说：“刘大爷，您就是这么替我传话的？添油加醋可不是一点半点。”
刘海中装糊涂：“建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大家这才明白，原来那些话大部分是刘海中自己编的。
傻柱乐呵呵地问：“建民，到底怎么回事？”
李建民回答：“没什么，就是他传的话里，只有一两句是真的，其他全是瞎编。尤其是让杨国栋学狗叫、吃狗饭那句——我可没说过。不过这话倒挺合我心意，可惜没真让他做。”
他转头对刘海中笑了笑：“刘大爷，您可真懂我心思。”
李建民这番话说完，刘海中脸色惨白，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
“完蛋了！”
他明白，明天等待自己的必将是一场狂风骤雨。
“刘大爷，以前我总觉得您不咋地，甚至有点小人，可现在您就是我的偶象！”傻柱上前拍了拍刘海中的肩膀，竖起大拇指。
“二大爷！啥也不说了，我许大茂真心佩服您，您真是够胆，是条汉子！”许大茂紧接着说道。
“老刘！咱们做了一辈子邻居，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不了解你！”阎福贵眼中满是敬佩。
随后，秦淮如、贾东旭、贾张氏以及一众在轧钢厂工作的工人也纷纷竖起大拇指，脸上写满了钦佩。
大家心里都在嘀咕：“刘海中这家伙！传话传得这么离谱，里面怕是掺了不少私人恩怨吧！”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如刘海中预料的那样，还没等他踏进轧钢厂，全厂上下就已经传遍了他昨晚与李建民谈话的内容。
一进锻钢车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连车间主任也不例外。
这种被众人注视的感觉，换作以前，刘海中肯定高兴得找不着北，可此刻他只觉背后发凉、坐立难安，额头上汗水直往下淌。
“老刘！你今天还是先别在车间待着了，我看你今天也不适合在这儿干活。”车间主任感慨地说，眼中却带着深深的敬佩。
这真是个狠角色！以后传话可千万不能找刘胖胖，杨厂长就是前车之鉴。
果然，车间主任话音刚落，熟悉的大喇叭声再次响起，刘雯雯清脆的声音传遍整个轧钢厂：
“大家好，我是广播员刘雯雯，现发布一则处罚通知：刘海中同志在传达信息时因掺杂个人恩怨，内容严重失实，导致杨厂长吐血昏迷！”
“经查证，情况属实。现决定将刘海中同志降为清洁工，期限不定，并记大过一次。希望全厂同志引以为戒，传达信息务必实事求是。”
“无论何时都应以工厂利益为重，不得夹带私人情绪……”
清脆的广播声重复了三遍，才渐渐平息。
刘海中耷拉着肩膀，慢慢往外走。刚出门，就看见贾东旭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走吧，清洁科主任知道咱俩是邻居，特意让我来接你。”贾东旭语气里没有一丝嘲讽，反而充满敬意。
这人实在有点狠，他可惹不起。
刘海中垂头丧气地跟在贾东旭身后，仿佛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囚犯。
……
时间一晃过去了二十天，转眼到了二月二十四日。明天就是他跟娄小娥结婚的日子。
这一天，李建民心情激动，在屋里来回踱步。孙艳也没比他好多少，在屋里忙前忙后，擦擦这个，整理那个。
“建民，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干娘，都准备好啦！都准备好啦！”李建民紧张地回答。
“该买的都买齐了吗？自行车、收音机、缝纴机、手表这些都有吗？”孙艳又追问。
“干娘都置办齐了，就差的手表你不是送来了吗？”李建民回道。
“是是是，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孙艳笑着接话。
旁边的三大妈也笑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你们娘俩别紧张，我都替你们看过了，建民的东西一样不差，全着呢！”
“不过建民，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三大妈您快说，现在还有时间准备。”
“明天烧菜的人。大喜的日子，就算不请贾家那些跟你有过节的，街坊邻居总得请吧？我看菜都备好了，烧大席的师傅你找好了吗？跟傻柱说了没？”
“爷们儿，求着我了吧？只要你治好我奶奶，这活儿我免费给你干！”傻柱突然从一旁探出头，一脸得意。
他今天特意没去上班，就等着这一刻，想拿捏李建民。
“得了吧傻柱，看在雨水的份上，今天我不跟你计较。席面我会找人做，四九城厨子多得是，不缺你一个！”
“行，看你明天能找谁！”傻柱冷哼一声，扭头回了屋。
这一带就数他厨艺最好，他就不信李建民能请到比他强的。
“建民，你有合适的人选吗？不行的话，干娘来想办法。”孙艳皱着眉问。
李建民和聋老太之间的过节，孙艳早就清楚。要自己儿子去给仇人治病，别说李建民不答应，她也不答应。
难道四九城就傻柱一个厨子？
“干娘您放心，我听说机械厂有个叫南易的厨师不错，祖上也是御厨出身。我这就去找他，骑车过去最多一小时。”
“好，时间还来得及，你先去试试。实在不行，我去找老周，让他从部队调个厨子来。”
“行！”
李建民说完，骑上自行车匆匆离开，心里有些自责：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这年头可不比从前，什么都去饭店解决。
幸好三大妈提醒，不然可真要误了大事！
机械厂是轧钢厂的分厂，离这儿不算远。李建民一路紧赶，原本一小时的路程，他四十分钟就赶到了，可见心里有多急。
到了厂门口，他递了根烟，笑着问：“同志，请问南易师傅在厂里吗？”
“你找南易师傅？他在。有什么事吗？”门卫接过烟，语气和善了些。
“我明天结婚，想请南易师傅掌勺，特地来问问。”
“行，在这儿登个记，我正好有空，帮你去叫他。”
“有劳了！”李建民拱手道谢，又从怀里掏出备好的喜糖和瓜子，递给门卫。
“潇潇心意，就当是祝我新婚快乐吧！”
“没问题！”
“李建民！这名字让我想起轧钢厂那个出了名的狠角色！”旁边另一位门卫插嘴说道。
李建民嘴角抽了抽，“什么绝世狠人？李建民真有那么出名？”
“当然！听说轧钢厂那个李建民身高八尺，脸黑得象李逵转世，一双铁拳打遍全厂无敌手！”
“性格还狂得象关公，据说连厂长都被他气得吐血昏过去！你说厉害不？”
“没、没有吧……这都是假的吧！”李建民有点不自在。
“真的！李建民虽然狂，可人家有狂的资本，医术高明得都快赶上华佗扁鹊了……”
话没说完，另一名门卫打断他：“行了，你快去叫人吧，我陪这位兄弟在这儿等着！”
“万一明天南易师傅有事来不了，人家还得另找别人呢！”
“好好好，我一说起来就停不住，我这就去。”
门卫快步离开，走进一间和轧钢厂布局差不多的厨房，朝里面喊：“南师傅！有人找！”
“谁？没看见我正忙着吗？这时候找我，知道什么事吗？”正在炒菜的南易不耐烦地回应。
“知道！他说他叫李建民，明天结婚，想请你做席面！”门卫大声说。
“席面？”南易眉头一皱，把锅递给旁边的人，解下围裙喊道：“我这就来。”
没办法，自从为了追丁秋楠，他把家底都花得差不多了，光靠轧钢厂这点工资根本不够他继续付出。
只好接点私活补贴。正愁没活儿呢，这不就有人找上门了，南易当然得见。
收拾了一下，南易跟着门卫走到大门口，看着李建民说：
“就是你要找我做席面？”
李建民点点头，递了根烟给南易，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和电视剧里长得几乎一样。
“是我，南师傅，想请您帮忙做席面。”
“哟，大前门，挺阔气嘛！”南易笑了笑，又问：“规模多大？打算摆几桌？”
李建民想了想，“大概七八桌吧，不超过十桌。”
“行，我这价格可不便宜，十桌的话，你给我十块钱。”
“没问题。”
“地址在哪儿？”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南易声音突然提高，这才认真看了看李建民，迟疑地问：
“你该不会就是李建民吧？”
李建民尴尬地点了点头。
“还真是你！看起来跟传闻不太一样嘛。”南易又打量他几眼，接着问：
“你们院不是有个傻柱吗？怎么不找他？”
“死对头！”李建民语气平静。
南易点了点头，“就傻柱那张嘴，得罪人太正常了。”
“行，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说完这些，李建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厨师的事总算敲定了。
两人正要离开，刘峰厂长带着机械厂几位领导急匆匆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