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可能,陈玄文不会轻易自爆。也知道这般行事,自己的生死就在皇帝的一念之差。
然而不依仗皇帝,真被汪映葭以及背后之人开棺验尸,到时候有些事情解释不清。
皇权至上,唯有皇帝金口一开才能为他证明身份。
其他人面上不敢有丝毫怀疑。
如此霸道,如此令人心向往之。
陈玄文走出皇帝的养心殿,心中的野望却在熊熊燃烧。
由皇帝发话,这事当即有了决断。
此事乃汪氏污蔑朝廷重臣,证据确凿,被判流放千里,以儆效尤。
陈玄文顺利回府。
来不及松口气,却见府中下人神色惶惶:“这是怎么了?”
下人见他归来,又惊又喜,随即语气急促道:“将军快去看看,老夫人不好了。”
陈玄文眉头紧锁,变了脸色。
到母亲院外,却见沉知韫候在门外,神色似有些许愁绪。
皇帝的旨意还没传到府里,她还不知道陈玄文已经无罪释放,此时见他难掩诧异:“你回来?可是……”
陈玄文朝她点头:“你放心,已经没事了。”
“母亲怎么了?”
闻言,沉知韫神色落下来,眉头皱起:“大夫正好里头,情况还不得而知。”
“母亲原先好好的,不知为何,又昏厥过去。”
陈玄文扫视一眼周围:
“王妈妈呢?”
沉知韫朝里头看去:“在陪着母亲。”
陈玄文叹了口气,在院里中坐下,知道此时不过干着急,主动与沉知韫说了今日去见皇帝一事
沉知韫定定地看着他: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不过你有本事在身,皇帝看重,留你一命,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真正的陈玄策,再有本事又如何?人死如灯灭。
没一会儿,大夫出来。
陈玄文连忙询问情况。
却见大夫神色凝重,叫人觉得不妙。
“老夫人这是急火攻心,风邪入体,受了刺激,乃是中风之兆。”
闻言,陈玄文猛然看他,越过他,朝里屋走去。
见陈母躺着,闭着眼睛神色不宁的模样,他心头一急,连忙质问王妈妈:“母亲怎么会这样?”
王妈妈红着眼,没忍住直接跪了下去:“是老夫人得知大公子要被开棺验尸一事,一下子受不住,心悸过去,老奴心慌,连忙请来大夫……”
“谁说大哥要被开棺验尸!”
“莫须有之事!”
王妈妈瞪大眼睛:“都是府中那群嘴碎的,被老夫人听见,以为大公子死后还要遭受侮辱。”
陈玄文心知,怕是母亲以为真相被发现,这才受不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把那群嘴碎的直接打死。”
“王妈妈,我已经安然回来,皇上也相信我的清白。等、等母亲醒来,你一定要告诉她……”
“是。”
沉知韫在一旁看着,目光与王妈妈对视一眼,随即移开。
她并未说什么,只叹了口气:
“原先怕请来太医,惹来议论,如今这情况,还是得请宫中的御医来看看。”
“母亲年岁算不上高,不该如此。”
陈玄文低低应了一声,可以看出他神色凝重不是很好。
“府中的事情,以后要劳你操心了。”
闻言,沉知韫应好。
突然,他想起一事:“你上次为何劝我早早离京,可是……知道有这一遭?”
她抬眸看过去:
“我怎能未卜先知?”
“只是在边关多年,早已适应那边。你还是听我一句劝,早些离开京城,汪映葭仅凭一人能把你告上公堂,背后必定有人相助。”
“好自为之。”
自那日与他说好交易后,沉知韫不在与他虚与委蛇。
她神色淡淡,异常清冷。
说罢,先转身离开。
却不见陈玄策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幽深。
……
汪映葭被关在牢里,得知自己的下场,徨恐不已。
随即,强行叫自己安定下来。
如今还没到时候,一切尚未可知。
再说,那人不是说会保自己?
总归会有办法的。
过了两日,她实在熬不住了,终于在临行前一日半夜,外头起火,人声嘈杂,汪映葭心头一惊,就怕这火势烧到她这边。
外头的守兵不少都跑出去,不知去逃跑还是查看火势。
这时,有人趁机开了大牢的门,把她带走。
“你是谁?”
汪映葭自然迫不及待离开这个地方,但更害怕这人对她暗中下手。
那人低声说道:“我是五皇子的人。”
闻言,汪映葭眼神闪铄几分:
“你要带我去哪里?”
“之前不是答应我,说给我五百两银钱,送我去江南?”
那人脚步一顿:“自然,主子说话,我们自然会照办。”
汪映葭连忙应声,带着庆幸之意。
那人驾着马车,叫她躲在马车里头,不知去往何处。
汪映葭不动声色地看着外头,见马车要驶出城时,终于下了狠心,直接在一拐角从车上跳下。
她咬牙忍痛,四处找寻遮掩的地方。
这里是城东,她曾来过几次,找个地方躲避一阵。
那人根本就不是五皇子的人。
汪映葭心中一冷,那人怕是要来杀她!
她得逃!
然而她脚原先便受过伤,又关了好几日,身体乏力,哪里跑得动?
此时本就是半夜时候,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汪映葭呼吸发紧。
那人离她不过几步之遥。
就在这时候,身后响起打斗声。
她猛然回头,就见紫苏和那人打斗起来。
十几回合,那人倒下。
汪映葭惊呼:“是你。”
当时她被关在陈母院中时,是紫苏替她打发门外下人。
后来她跑去与陈玄文对峙,才知道——原来,紫苏是沉知韫的人。
“你来做什么?”
她可不信沉知韫会那么好心帮她。
紫苏却什么也没说,一个侧身不见踪影。
汪映葭想上前叫走她,可瞧见地上的那个男人,终是咬牙离开。
隔日,紫苏向沉知韫复命,说起昨晚的情况。
“奴婢见她离开后,仔细检查了那男子,可他身上没有带任何表示身份的东西。”
“然而他能调动大牢的守兵,又拿到钥匙……”
沉知韫与汪映葭有些仇也有怨,这次帮她一把,只当做看得起她今日力抗陈玄文之举。
只是汪映葭得知陈玄文的秘密,他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至于背后要杀汪映葭之人,左不过那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