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屹川认错,城中非议(1 / 1)

隔日,沉知韫醒后。

秋月才说起昨晚那事。

“小公子果真半夜闹出极大动静,先是院中下人,后来将军也派了人来请您,奴婢听夫人的意思,纷纷回绝了。”

沉知韫笑着递给她一根嵌东珠金簪。

秋月欢喜接下。

单是这颗东珠可抵她一年的月银!

原先拿捏不好夫人的态度,怕夫人责怪自己不理会将军来请,如今看来,自己做得不错。

沉知韫用了膳,才去看了陈屹川。

刚进院门,便听到里头的哀哀嚎叫。

陈屹川躺在床榻上,疼得哭肿了双眼眼,手臂上、脖子上满是骇人的红疹和挠出来的抓痕。

如今被府医仔细涂了药物。

可还是止不住地痒,他扭动着身子想要去挠。

汪映葭昨晚怕出事,陪了一整夜,怨沉知韫不来,现在难免多了几分不耐烦:“你抓了脸,破相怎么办?”

“安分点。”

陈屹川根本听不进去,难受得厉害,浑浑噩噩地哭闹喊娘。

见状,汪映葭头疼欲裂,馀光瞥见来人,拉下脸来,也没精力去关心陈屹川。

“都说做娘心疼自己的孩子,为何弟妹却如此狠心,叫屹川小小年纪独自哭闹整夜。”

“川儿不哭,你娘不疼你,葭姨疼你。”

她故作埋怨。

手段一如往常。

从前,沉知韫年轻性子急,每每都会因她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动怒,和她闹起脾气。

可事后,汪映葭又神色有愧,对她说尽贴心话,又哭诉自己命苦,丈夫早逝。

如此一来,沉知韫总觉是自己脾气急躁,误会嫂子为人。

几次下来,即便汪映葭做了一些有失分寸之事,她老以为自己疑神疑鬼。

却不知这是汪映葭耍的心计罢了。

沉知韫凉凉反问:“大嫂疼他,怎会不知他身子娇弱,害他伤成这般?”

汪映葭脸色一僵。

“不过是见屹川欢喜,便不忍心……”

沉知韫看着陈屹川此时狼狈的模样,心中暗暗叹气。

上辈子他死得意外,自己悲痛万分。

如今见他活生生在自己面前,却觉得心寒且头疼。

想想也觉得可笑。

陈屹川伸手抓她衣袖,似乎察觉到什么令人心安的气息,哭闹声渐渐微弱,直至睡过去。

还是睡着了惹人怜。

她想起两年前陈屹川同样高烧。

汪映葭为了讨好他,把自己得来的波斯猫送于他玩。

陈母得知是汪映葭的原因,只说她作为大伯母,伤了侄子,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因此陈玄策只知孩子身子不适,发了高热。

正好这时,陈玄策处理完政事,过来看看陈屹川的情况。

见夫人在此,他脚步一顿,躲闪视线,有些愧疚道:

“昨日是我没重视此事,叫屹川受了苦。”

沉知韫询问陈屹川的小厮究竟怎么回事。

小厮怕被迁怒,连忙解释:“昨日夫人发话后,将军也叫嫂夫人把幼犬拿走。”

“可后来,少爷回到院中听见幼犬的动静,又去找嫂夫人……”

难怪了。

汪映葭闻言垂泪欲泣:

“是我不对,不该纵容屹川。”

“弟妹,此事都怪我。要是屹川出了什么事,我拿命给孩子赔罪!”

说着,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陈玄策轻咳一声:

“大嫂也是好心。”

对沉知韫解释:“屹川还小,难免有些好动,大嫂膝下无子,这是把屹川当做自己孩子,这才溺爱几分,不料叫屹川受了苦。”

他弯下腰,朝她讨好一笑:“自然,你是屹川的亲娘,是真正疼他之人。”

闻言,汪映葭暗暗咬牙,心中委屈得一股劲儿地冒泡。

自己是不喜沉知韫,但这事她又不知情!

“大嫂,你先下去休息吧。”

沉知韫似笑非笑:

“这事就这么算了?”

陈玄策心中叹了口气:“日后你管教屹川,我们绝不插手,大嫂也……听你的。”

沉知韫毫不客气道:

“既然如此,大嫂日后便不要事事打着为孩子好的名义,却偏偏做出害他之事。”

汪映葭恼火,却还得笑着应好。

又推脱自己于心不安,回去为屹川念经祈福,匆匆离开。

“大嫂毕竟照看屹川整夜……”

沉知韫冷笑,正想说什么,这时床榻上陈屹川微微睁开眼,见着沉知韫,抓着她的手,竟委屈至极,又流下泪来:

“母亲……”

“母亲我好难受,那犬儿害得我好痒好痛。”

“我以后听母亲话,听母亲的。”

说着,呜呜哭起来。

可怜又可气。

陈玄策眉头一皱:“之前他发烧,似乎没闹得那么严重。”

闻言,沉知韫幽幽道:“那时我察觉不对劲,任由陈屹川又哭又闹,强行带他回去,只起了点红疹,烧了一夜,我日夜照顾,他不过两三日便好全了。”

“他是年纪小,不记事,但你忙于公务,你母亲叫我不要用这些小事打扰你,自然不知晓原因。”

闻言,陈玄策讪讪,搂过她的肩膀:“是是,多亏了川儿有个好母亲。”

沉知韫淡淡拂开他的手。

“行了,叫府医来给他换药吧。”

陈玄策见这孩子躺在床上如此可怜模样,叹了口气。

映葭虽喜爱孩子,但毕竟不是亲生母亲。

他也知晓,她丧夫之后,又未有子嗣,想着讨好屹川,对其多加纵容。

看来,还是知韫负责。

到底是亲生母亲。

陈屹川褪去高烧后,也不说要抱幼犬。

得了父亲示意,主动找沉知韫认错:

“母亲,是我错了,不该那么对你说话。”

沉知韫见状,只是随意应了一声。

陈屹川有些不忿:“母亲,我都已经道歉了,您为何还要这般、这般……”

以前明明他说点软话,母亲就高兴得不得了,会抱着他轻声哄着。

他昨日难受极了,一直喊着母亲,可葭姨却说母亲不来……

沉知韫却笑他:“凭什么你道歉了我就要原谅你?”

“你说不要我做你的母亲,想过这话何等伤人?”

“如今我伤心了,不怎么想理你。”

见陈屹川恼羞成怒离开,秋月有些担忧:“夫人,小公子到底年幼。”

哪有母亲和孩子闹出这样?

到时候在将军面前,怕得吃亏了。

沉知韫摆摆手,不在意道:“我心中自有主意。”

陈屹川那孩子简直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又懒得多花心思管教,不如叫他看看自己偏信汪映葭的后果。

……

将军回城本是喜事。

可随着出征将士的私语一传开,气氛却逐渐微妙起来。

自然是因陈玄策突然调兵救援永昌城一事。

朔风城内的将士原先还奇怪,为何甚少见到将军,还有人私下谣传将军疑似遭遇埋伏,重伤不治的消息。

竟是因为他要救永昌城之危,故意设计,假死企图迷惑敌军。

不料大费周章,竟是一场乌龙!

“就是为了救那位嫂夫人!”

“累死累活干了好几日的路,一到永昌……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收到朔风城的急报,又赶回去!”

“将军到底重情重义。”

“来来来,小点声……”那人左右张望,招手示意几人压低声音,“你们没听说过两人的事儿啊?”

“那位嫂夫人好端端的,为何两月前突然离开朔风?”

闻言,众人双眼放光:

“怎么回事?”

“哎哎哎,这可不是我说的,只是听府上的下人无意间说起啊,他们啊……”

“这、这可真是……”

闻言,众人瞪大了眼睛。

这种事情传得极快。

陈玄策不过率兵归来一两日,便闹得满城风雨。

李汉升听得手下贼眉鼠眼说着外头的消息,他挖了挖耳朵:“啥玩意儿?”

“将军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来人忍不住摇头:“哎呀校尉大人,都传遍了!出征的将士都这么说,哪能不信啊?”

“将军为救寡嫂,自私出兵援城!”

他加重了语气。

李汉升一拍桌子,派人去好好打探消息,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听来消息,他额头忍不住跳了跳。

想起前段时间的万分惊险,若非一开始有夫人镇守,一排众议不叫他出兵,怕是他一个心急,得着了敌军陷阱,尸骨无存。

他事后难免有些心惊。

结果是将军为了一己之私,率领将士离城多日,又故意放出假死消息打消敌人戒备,却反而为朔风城引来敌兵!

这、这这……

他本就是个冲动的性子,如今恨不得冲去将军府上质问。

亲兵该抱腿的抱腿,该抱腰的抱腰,纷纷拦下他。

“校尉使不得!这不是叫将军记你的仇吗?”

“只是谣传,作不得数!”

李汉升瞪大眼睛,呵斥那人:

“不是你这家伙一口笃定?”

“你好不容易坐上校尉,带着咱们几个兄弟吃香喝辣,要是出事被贬,我可怎么办啊!”

李汉升闻言,没好气地踹了他们好几脚。

“去去去,就你们声音大,会嚎会叫!”

他当然不是无脑莽撞的性子,只是心中多是有些……不甘和失望!

怎么就为了一个女人,将军连实情都未查清,把数万大军当做玩笑?

甚至不是为了夫人……

他下意识甩甩头,这哪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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