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能量回路发现十二个关键节点,能量在此汇聚、转化、增幅……”
陈子昂闭着眼,如同梦呓般描述着自己“看”到的景象,
“次级节点……数量太多,难以计数,估计在三百以上……它们像……像织布的经纬线,彼此交织……”
“这里有一条回路几乎完全断裂,能量只能微弱渗透……”
“这个节点过热,灵能流转不畅,有崩溃的风险……”
他每说出一句,旁边的技术员就飞快记录,并将这些描述与“太虚”仪传来的模糊结构图进行比对、修正和标注。
突然,陈子昂的感知聚焦在内核局域一处极其复杂的能量交互点上。
那里并非简单的能量汇聚,而是数股不同属性、不同频率的灵能,
以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却充满美感的方式,如同最巧妙的织工手中的彩线,被精准地“编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稳定而强大的复合能量结构!
“这里!”
陈子昂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新大陆的波动,
“能量……它们在编织!不同颜色的光流,像纺线一样被拧在一起,产生了……更亮、更稳定的光!”
几乎与此同时,负责数据分析的技术员也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喊道:
“匠工!
确认大型复合灵能矩阵结构!
主体由十二个主节点和三百六十个次级节点构成!
能量联动模式分析结果——能量编织技术!重复,确认存在‘能量编织’技术!”
“能量编织技术?!”
匠人一个箭步冲到主屏幕前,看着那经过陈子昂感知修正后、变得清淅了许多的能量流图谱。
那上面,原本模糊的能量流动轨迹,此刻清淅地显示出了不同属性灵能如同经纬线般交错、缠绕、融合的微观过程!
“我明白了!”
匠人猛地一拍大腿,脸上因为极度兴奋而泛红,
“他们不是简单粗暴地叠加能量!
他们是像制造复合材料一样,将不同特性的灵能按照特定顺序和结构‘编织’成一种全新的、性能更优越的‘灵能织物’!
这不仅能大幅提升能量利用效率和输出强度,还能赋予能量场特殊的属性!
难怪这个守护能量场能复盖这么广,强度这么高,还能识别敌我!”
云弈听着匠人激动的话语,看着屏幕上那虽然看不懂但却感觉无比玄奥复杂的图谱,再看向闭目凝神、额头已见汗珠却依旧稳如磐石的陈子昂,心中的震撼已无以复加。
他们世代守护这“守护之心”,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能进行最基础的维护。
而这些“天外之民”,却在短短时间内,不仅稳住了它,更是开始窥探其最深层的奥秘!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个名为陈子昂的年轻使者那神奇的精神力量。
雷战看着眼前如火如荼的研究场面,看着被众人依赖和环绕的陈子昂,心中充满了欣慰与决断。
他知道,必须将这里的一切,立刻、完整地汇报回去。
他走到通信节点,接通了与“前哨”和总部的加密频道。
“前哨,总部,这里是‘烛芯’。汇报最新进展……”
匠人盯着屏幕上那清淅了许多的能量流图谱,大脑飞速运转,无数关于应用该技术的构想喷涌而出。
但他深知,饭要一口一口吃,当前最重要的是将已有的发现巩固并拓展。
就在这时,一直陪同在侧、神色复杂的铁战,
看着这群“天外来客”对着他们视为神圣的“守护之心”“指手画脚”、却能说出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的奥秘,
心中最后那点不甘和抵触,终于被一种混合着挫败感和强烈好奇的情绪所取代。
他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在大殿内显得有些突兀:
“你们……对这些老古董都这么感兴趣,那对我们用的家伙事儿呢?”
他指了指自己靠在墙边的那柄造型狰狞、矛尖闪铄着幽光的骨制能量矛。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瞬间点醒了匠人!
对啊!
光有防御理论和高深的能量技术还不够!
一支强大的力量,攻防必须兼备!
这些幸存者能在虫族的威胁下存续至今,他们的武器系统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尤其是在能量运用效率方面,或许能弥补地球武器设计的某些短板!
匠人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铁战,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热切:
“铁战首领,你说得对!
我们对贵方的武器技术同样非常感兴趣!
这或许能帮助我们共同开发出更有效对抗虫族的武器!能否带我们去你们的武器工坊看一看?”
铁战被匠人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随即有些别扭地挺了挺胸膛——
自己的东西被重视,总归是件有面子的事。
他看了看玄胤长老,长老微微颔首。
“跟我来!”铁战也不再矫情,大手一挥,率先向大殿一侧的信道走去。
匠人立刻对雷战道:
“雷队,这边‘守护之心’的深度扫描和数据记录可以交给副手。
我亲自带一个小组去武器工坊,子昂……”
他看向脸色有些苍白、刚刚结束深度感知的陈子昂,语气放缓,“子昂消耗很大,需要休息,这次就不用他跟去了。”
陈子昂确实感到一阵阵精神上的虚脱,连续的高强度精神力运用对他的负担不小。
他点了点头,没有逞强。
青鸾立刻上前,递给他一支特制的精神恢复剂,并示意他到旁边休息区坐下。
雷战赞同道:“合理分配精力。匠人,你带人去,注意安全。泰山,你跟着一起去,负责警戒。”
“是!”
于是,由铁战引路,匠人带着两名精通武器和材料学的技术员,以及负责护卫的泰山,离开了内核能量室,前往据点的武器工坊。
武器工坊位于据点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
靠近一条地下暗河,利用水流驱动着简单的磨盘和鼓风设备。
这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灼烧、骨粉和油脂混合的刺鼻气味。
条件极其简陋,几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和炭灰的老工匠,正围着一些粗糙的石砧和陶土溶炉,小心翼翼地敲打、研磨着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