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殿下，你看咱们基地里那些高楼大厦，你们的王都，有这么高的建筑吗？
我们可以给你们盖！
用钢筋和混凝土，盖一百层都不在话下！”
“还有你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叫做‘高铁’的东西！一天能跑几千里！
有了它，从王都到最远的边境，只需要一天时间！
什么叫中央集权？这才叫中央集权！”
“天上飞的铁鸟，我们叫‘飞机’，一次能运几百人，还能运货物！什么山川天险，在它面前都是平地！”
张建国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地描绘着一幅波澜壮阔的现代化蓝图。
“道路、桥梁、港口、城市……只要你们想得到，我们就建得好！
到时候，整个蔷薇王国，就是一个你们现在根本无法想象的超级强国！”
丽娜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那是一种混杂着狂热和敬畏的复杂情绪。
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
钢铁巨兽在王国的大地上飞驰，高耸入云的建筑在王都拔地而起，整个王国的力量被前所未有地凝聚在一起。
但她终究是在场众女中，最冷静的那个。
在极致的诱惑面前，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致命的问题。
她站起身，微微躬身，语气前所未有的谨慎。
“尊敬的张部长，您的描绘……令人神往。”
“那么，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来支付这一切呢？”
如何付帐？
听到这个词，张建国脸上那商业化的笑容瞬间就绷不住了，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挂到耳根上，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璨烂！
前所未有的璨烂！
这是个好问题！
“付帐？”他乐呵呵地重复了一遍，身体舒服地向后靠在椅背上，两手一摊，那姿态，不象是在进行关乎两个世界未来的严肃谈判，倒象是在跟邻居唠嗑。
“丽娜女士，这对于我们华国来说，恰恰是最不成问题的问题！”
他看着满脸写着“我们很穷，但我们很想买”的丽娜和莎莉亚，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最不怕的就是你穷！
“我猜猜啊。”张建国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你们是不是觉得，得用金子？或者宝石钻石什么的？”
丽娜和莎莉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在她们的认知里，黄金在两个大陆之中都是通行的硬通货，是衡量一切价值的最终标准。
说实话倒也没错，可是这个想法，稍微有点狭隘……
“金子嘛，好东西，我们当然也收。”张建国话锋一转，
“可你们算算，就刚才那些东西，那一柄剑，那一套甲，还有我给你们画的那些大……嗯，蓝图！
你们整个蔷薇王国的金子都掏出来，够买几条街的？”
莎莉亚的脸颊微微一烫。
别说几条街了，就刚才那柄剑，如果放在洛瑟兰大陆的拍卖会上，绝对能让所有国王和顶级贵族打出狗脑子来，最终成交价恐怕会是一个天文数字，掏空蔷薇王国好几年的国库收入，也未必够配备出一个兵团出来。
那玩意儿……如果人家只收黄金的话……
买不起，根本买不起。
看着她们窘迫的神情，张建国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宣布：
“所以啊，金子那种东西，太俗了！我们华国人做生意，讲究个互通有无，灵活变通！”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那语气里充满了循循善诱的魔力，象极了在忽悠人办卡的健身房教练。
“这么说吧，我们华国，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你需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造出来。反过来，你有什么，我们都能收了当钱花！”
“你们不是有矿吗？什么铁矿、铜矿，哪怕是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有啥用的石头疙瘩，都没关系！
我们派个地质勘探队过去，免费给你们做个勘测，探明储量、分析成分，然后折算成钱，直接抵货款！”
“你们不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和魔兽吗？那些能吃的，不能吃的，能入药的，能当柴火烧的……统统都要！
我们那边有十四亿张嘴等着尝鲜，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科学家，就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们拿去喂猪的野菜，到了我们这儿，说不定就是下一个爆款养生产品！”
“劳动力！就算别的都没有，你们总有人吧？
我们去你们那儿建厂，无论是纺织厂、食品厂还是兵工厂，你们出人，我们出技术和设备。
工人的工资，我们照发，但其中一部分，就可以直接拿来抵那些高铁、飞机的工程款嘛！这叫以工代赈，双赢，懂吗？！”
张建国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都快飞到莎莉亚脸上了。
他讲起了一个在他看来平平无奇，但在莎莉亚和丽娜听来却宛如神话的商业案例。
“跟你们说个真事儿！当年我们跟一个岛国做生意，那国家穷得叮当响，国王出门坐的都是牛车。他们啥也没有，真的，要啥没啥！”
“我们的人过去一看，都准备打道回府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发现那岛上，有几座山，全是鸟粪堆起来的！成千上万年，风吹日晒，都变成石头了！”
“别人都嫌那玩意儿又臭又硬，狗都不要。
我们二话不说，签合同，全包了！拉回去磨成粉，嘿，你猜怎么着？
那玩意儿富含磷酸盐，是顶级的化肥原材料！
对了，化肥你们知道伐？用了这玩意儿，可以将你们粮食的产量，提上好几倍！
那岛国就靠卖鸟粪，硬生生把牛车换成了我们产的汽车！整个国家的群众，也都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莎莉亚和丽娜彻底不说话了。
她们的大脑已经宕机了。
鸟……鸟粪？
鸟粪都能付帐？
这已经不是炼金术了，这是创世神才有的点石成金的手段吧！
她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地中海男人，以及他背后那个名为“华国”的庞然大物，看待世界的方式，和她们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
在她们眼里，财富是固定的，是需要争抢的黄金和土地。
而在对方眼里，这世界上的一切，包括最不起眼的鸟粪，都是可以被定价、被交易、被转化成价值的资源！
这是一种降维打击。
这个世界上没有垃圾和废物，只有没有找到合适用途的资源！
比之前那些枪炮武器带来的冲击，更加彻底，更加动摇心神。
看着两个异世界姑娘那副三观尽碎、怀疑人生的模样，张建国心里，那叫一个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