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面无表情的士兵一左一右，将失魂落魄的陈斌架了起来。
他整个人象是被抽走了骨头，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直到被带出实验室大门的那一刻，他脑子里还回荡着那个叫“红豆”的微信名，和那双水汪汪的、会说话的眼睛。
完了。
这特么不是桃花运，是桃花劫啊！
李教授的副手，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递上一杯热水。
“老李，消消气。我看小陈那孩子，不象是个会当叛徒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李教授接过杯子，滚烫的杯壁也没能让他冰冷的手指恢复一丝温度。他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恼火。
“我能不知道吗？”
他看着陈斌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
“这小子是我从大学里一眼相中的，脑子一根筋，除了科研，什么都装不下。
我把他要过来，就是看中他这份‘纯粹’！谁他娘的能想到，敌人专挑这种老实人下手！”
老教授越说越气，一拳砸在旁边的设备外壳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这帮狗娘养的间谍！太懂我们这些搞科研的了！
知道这帮书呆子一辈子没见过几个姑娘，一个美人计，一钓一个准！废物！窝囊废！”
周围的研究员们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不是！老李头儿，你这，打击面是不是点大了啊！
还有，说话，别这么……难听嘛……
也有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默默打开手机，删掉了几个刚加的“附近的人”，有的直接就把默默卸载了。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监控传送门内核数据的年轻研究员，象是见了鬼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指着屏幕尖叫。
“教授！不好了！传送门……传送门的数据疯了！”
李教授瞳孔骤然一缩，一把推开副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主控台前。
只见那块最大的显示屏上，原本代表着源能稳定输出的平滑蓝色曲线，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张狂乱的心电图！
无数道猩红的尖峰垂直向上，瞬间就突破了坐标系的上限！
“源能逸散指数……爆表了！”
“空间曲率参数正在正负值之间疯狂跳跃！”
“警告！警告！内核稳定场发生未知偏振！”
刺耳的警报声和研究员们惊慌的报告声混杂在一起，整个实验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无形的力量撕碎。
李教授的脑子飞速运转，他那颗顶尖的科学大脑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计算力。
“切断三号供能线路！给稳定场增压！快！用反向粒子流对冲！”
他声嘶力竭地吼出一个又一个指令，但屏幕上的红色尖峰却愈发狰狞，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
“没用！教授！完全没用！它……它好象‘活’过来了！”
李教授死死盯着屏幕，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这辈子，都在和定律、公式、数据打交道，万事万物在他眼中皆可计算。
可眼前这东西，却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那记ep，就象一根探针，捅进了一个他完全未知的领域。
它没有摧毁传送门，反而象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种恐怖的开关！
老教授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名为“无助”的神情。
“老李……”副手走到他身边，声音有些发颤，“现在……现在怎么办？！”
李教授象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一把抢过旁边桌上的那台红色加密电话。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十年的铁盖茅台，醇厚绵柔，后劲极大。
李婧本来还想看几个异国小妞出洋相，结果眼睁睁看着那瓶能换一辆二手宝来的好酒下去了一半，对面的几位，除了脸颊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眼神一个比一个清亮。
哎呦？比喝酒，我们华国这算是遇到劲敌了！？
这帮异界人，体质不一样，惹不起。下次带她们去内蒙试试看！
尤其是那个叫莉莉安的小萝莉，捧着个小酒盅，一口闷下去，砸吧砸吧嘴，奶声奶气地来了一句：“这酒，甜！”
你还是个孩子，这样……真的好吗？
李婧眼角抽了抽，默默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快乐水。安保负责人，任何时候都得滴酒不沾。
张建国始终笑呵呵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桌上的每一个人，莎莉亚眼中的恨意被酒精压下去了几分，但依旧象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
伊莎贝拉还在跟一块糖醋排骨较劲，满嘴是油。而那个叫丽娜的小法师，则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也是滴酒不沾。
火候差不多了。
张建国端起酒杯，中气十足地开口：“来来来！各位！让我们为了蔷薇王国和我们华国的深厚友谊，为了两国人民未来的幸福生活，共同举杯！”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谁也挑不出毛病。
众人纷纷举杯，连莎莉亚也举起了杯子。
就在杯子送到嘴边的瞬间，张建国放在桌下的脚，不轻不重地，踩在了钱观海的皮鞋上，还用力碾了碾。
钱观海脸上的笑容一僵。
来了，唉……
他心里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倒满，端着酒杯，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又悔恨的笑容，屁颠屁颠地凑到了莎莉亚的身边。
“那个……公主殿下！”
钱观海腰弯成了九十度，姿态低得不能再低，声音里充满了痛心疾首的谶悔。
“以前，是我！是我猪油蒙了心，狗胆包了天！我不是人！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骗子、大流氓！”
他一边说，一边还抬手“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今天，当着我们尊敬的张部长，我们华国长辈的面！
我把话撂这儿了！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您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撵狗，我绝不抓鸡！要杀要剐！您就一句话的事儿！”
这一番操作行云流水，声情并茂，把一个悔过自新的无耻之徒演绎得淋漓尽致。
李婧在旁边都看呆了。
人才啊！
能屈能伸，能大能小，妈的这在渣男界都算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吧！？
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