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光幕上划过，一份图文并茂的文档被同步到了所有人的屏幕上。标题赫然是：《关于钱观海同志（异界姓名：乔·法雷尔）在洛瑟兰大陆期间行为劣迹的初步调查报告》。
“根据被俘人员‘丽娜’和“伊莎贝拉”等人口供，以及我们对钱观海本人的侧面印证，他在异界的所作所为……嗯，可以说非常之‘灵活’。”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
“案例一：于‘落日堡’冒充兽神使者下凡，成功策反了三支狗头人部落，并指挥它们洗劫了地精的矿洞。事后，他自己卷走了九成的战利品，并说这是兽神的意志。”
“据钱观海交代，这是……呃……从太平天国东王杨秀清的“天父下凡”之中……获得的灵感……”
众位高层：……
“案例二：为了骗取钱财，他和手下设计伪装推出了一个高息理财的产品，卷走了许多老百姓的毕生积蓄，据他所说，是……呃……从缅甸那边，得来的灵感……”
诸位高层：……特么的这点文化糟粕，这小子是一点没糟塌，都叫他发扬光大了！？
“至于杀人放火，更是家常便饭。
他曾为了讨回一笔赌债，设计引爆了一整个强盗团的军火库，团灭了那个盗贼团！
也曾经为了高价将手中的稀有魔法材料出手，将附近出售同样材料的店铺，一把火给烧了！”
“报告里类似的案例还有数十条，我就不一一枚举了。”情报领导推了推眼镜，总结道，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毫无底线、唯利是图、坑蒙拐骗无所不精的……人才。
但也是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将连接两个世界的战略级信道，完全寄托于这样一个人，我个人认为，风险极高！”
会议室再度陷入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当家身上。
情报领导那不带丝毫感情的报告，象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将钱观海在异界的形象剖析得淋漓尽致——
一个毫无节操、劣迹斑斑的混球。
这是个狼灭啊！
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们这位小钱同志，在异界的时候，生活很困难的么？这么缺钱的么？”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问，众人皆是心中一动。
对啊！这么缺钱的么。
为了搞钱，他敢冒充兽神去忽悠脑子不怎么灵光的狗头人；为了搞钱，他能把地球那边的金融骗局复刻到异界，精准收割；为了搞钱，他甚至敢把主意打到莎莉亚那种背景通天、实力恐怖的王女头上！
突出一条：要钱不要命！丝毫不考虑后果和将来！
在高层眼中，一个如此视财如命的人，绝对是难堪大用的。
为了钱什么都敢做的人，就会为了钱，什么都敢卖！
保不齐为了更大的利益，出卖国家，钱观海这种情况，甚至有可能把地球给卖了！别人最多当汉奸，他直接升级成为人奸！
这才是情报领导真正担心的地方。
不是，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啊！？
就在众人心思电转之际，屏幕里的张建国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地中海又凉飕飕的了。
这小王八蛋，人没在会场，锅却甩到了千里之外，还得自己给他擦屁股！
“各位领导，”张建国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声音通过高级音响系统清淅地传遍全场，
“关于这点，我有几点补充说明。”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根据钱观海同志在他所在单位的文档记录，以及他入职以来的表现来看，他绝对不是一个贪财的人。
他在z市建设路办事处，干的是行政执法口（就是以前的城管），不大不小也算个权力岗位，想捞点油水，机会多的是。
但他从来没有过任何违纪行为，连群众一包烟都没收过，几次年终评优，廉政考核都是优秀。”
这番话让会议室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这就奇怪了，一个在地球上洁身自好，连小便宜都不占的公务员，怎么到了异界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视财如命的黑帮头子？
这性格转变有点极端，也有点诡异。
张建国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抛出了关键信息：“我和他深入聊过这件事。他之所以在异界不择手段地敛财，只有一个原因——修炼他那一身黑魔法！”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补充道：“而那种黑魔法，正是维持和稳定那扇‘天门’的关键！钱观海只有修炼黑魔法，才有机会从洛瑟兰大陆，返回咱们这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这一点报告上并没有写，原来症结在这儿呢……
张部长用劲儿有点大，钱观海的自述，就特么跟认罪伏法的犯罪分子，老实交代自己罪行似的。什么丧尽天良的内容都有，唯独缺了这种关键信息！
时间紧迫，也可以……理解吧……只是建国同志做事情，还是不够老练，还需要沉淀一下啊！
“他跟我交过底，”张建国浑然不知，继续解释，脑海里浮现出钱观海那张哭丧着的脸，
“他说过，修炼黑魔法这玩意儿，就是个无底洞！
天底下最烧钱的败家玩意儿！别的法师冥想就行，或者用点魔法晶石，吸收里面的源能。
他的黑魔法，除了这些，还需要许多材料！”
“都有什么材料？”军方那位将领忍不住问道。
“那就多了！”张建国苦笑一声，开始举例，“什么暗月魔花的花瓣，食尸鬼的爪牙，深渊魔火之类的，这些材料，大多只有都那些极端恶劣、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有。他去了几次，结果险象环生，差点没回来。这小子胆子小，就只能在市面上高价收购，但是这些东西的价格……”
情报领导哼了一声，说道：“胆子小？！他连人家王室成员、六级武者都骗，这胆子还小！？”
又引来在场众人一阵轻笑。
“呵呵呵……”军方将领笑得最是开怀，他用力一拍大腿，“这不就妥了！这小子不是贪财，他是真穷啊！
倒是咱们，误会他了……”
既然贪财这方面事出有因，那就好说了！
张建国也跟着赔笑道：“是的，他曾经带着哭腔跟我说，实在是穷怕了，一分钱没敢花，都用于修炼黑魔法上了……”
众人：这个词儿，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