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扒皮听得目瞪口呆。
五十文一块的香皂？
还有人抢著买？
预存几百文几千文洗澡？
这世界疯了吗？
但他看著那六贯实实在在的铜钱，又不得不信。
贪婪最终战胜了疑虑。
既能现在拿钱，又能未来涨利息，还能有机会拿到更多，这笔帐怎么算都划算。
“立字据吧！”
王扒皮动心了。
徐长青立刻拿出准备好的文书，上面清晰写著欠款数额、还款期限、利息计算方式、预付欠款及新利息標准，条款清晰，约束双方。
最后还有“若逾期不还，自愿以浴堂房產地契抵偿”的条款。
王扒皮仔细看了两遍，觉得无漏洞，便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识相！拿笔来！”
双方签字画押，一式两份。
徐长青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虽然用房產来抵押作保，却也算是解决了当前的难题。
他用六贯钱和一份契约，成功换来了三个月的宝贵时间和发展空间！
更重要的是，避免了现金流断裂的致命风险！
拿著属於自己的那份契约，徐长青起身告辞：“王员外，合作愉快。浴堂繁忙，徐某先行告退。
王扒皮掂量著那六贯钱，心情复杂地挥挥手。
走出茶楼，阳光正好。
徐长青长舒一口气，第一阶段的生存危机，总算有惊无险地渡过了。
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杨胖子的威胁如同毒蛇般潜伏在侧，香皂的產能和產品稳定性，还有流水线流程需要解决。
会员卖出去了，服务承诺也要兑现，不然就会面临退款危机！
澡堂的硬体也该升级，不然会员卖多了，根本服务不过来！
还有搓澡的师父，整体的环境升级
脑子想著事，徐长青不自觉的回到浴堂。
门口围著一小圈人，正討论著什么。
旁边的徐伯和石娃面色焦急，来回走动。
“少东家，你可回来了！”
徐伯看到徐长青的身影，连忙迎上来，焦急的声音响起：
“刚才坊正派人来贴了告示，说朝廷有令，要整顿市容，核查各商户占道经营、污水排放，责令三日內自行整改，否则严惩不贷！这分明又是冲咱们来的！”
徐长青看著墙上新贴的告知，內容冠冕堂皇，但如此巧合，针对性不言而喻。
清泉浴堂设施老旧，每日烧水產生的煤灰，洗浴之后的废水排放，確实容易被拿来做文章。
看来又是杨胖子！
再次动用了官面上的关係，估计是刀疤脸说了苏先生的背景，这次的手段更加难以对付。
还真是难缠！
徐长青眼神一凝，这次只是防御是不行了！
必须要主动进攻！
打蛇打七寸，必须打痛了，对手才会收回自己不乾净的爪子！
既然是明面上的手段，那自然是所有人都得遵循！
我就不信你杨氏香水行就完全满足要求？
想到这，徐长青心思微动，淡定开口：“你俩別慌，整改就整改！” “石娃你去打听一下，杨氏香水行的废水都排到哪里，他们的煤堆堆放在何处，每日几时倾倒垃圾？”
徐长青平稳的语气感染了两人，徐伯和石娃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恢復平静。
徐伯疑惑开口：“少东家，您这是要准备做什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查他的，我们也可以帮官府的人查查別人嘛！”
徐长青看著徐伯：“咱们后院不是连著一条废弃的阴沟来著。”
“是啊，早就堵死了！”徐伯点头。
“找人来疏通它！我们要建一个沉淀池，还要弄一个简单的过滤装置。咱们不仅要合规，还要做的比谁都好！”
徐长青目光闪烁，內心坚定。
他要將这次危机变成一个技术升级和宣传的契机！
同时他也要让杨氏尝尝被人针对的滋味！
在徐长青的安排下，清泉浴堂的后院变成了工地。
此时他和王胖子的协议开始起了作用。
每日挣得现钱都被他直接截取部分利润用来偷到工地当中。
材料现结，工钱日结。
工地进展速度飞快！
徐长青挽著袖子亲自指挥。
两位强壮的短工按照他的要求，將一筐筐黑臭的淤泥从那条废弃的阴沟里挖出。
徐伯强忍著噁心在一旁洒上石灰消毒。
“少东家，这臭水沟通它干啥，岂不是更招蚊蝇吗？”
徐伯不解。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水积则腐，流则清，我们要让废水有去处，而不是淤在院里。”
徐长青借用了一句医理。
阴沟疏通后，他让短工在沟渠出口附近挖了一个深坑，坑底铺上厚厚一层碎石，再覆上一层细沙，最后是一层活性炭。
活性炭是他让石娃去药铺买来最便宜的煅烧过的骨炭捣碎製成的。
“这是沉淀过滤池。洗浴废水先流入此池，泥沙杂物沉淀，炭石吸附异味杂质，流出去的水就清亮多了，绝不会污染巷道，甚至还能浇灌邻家菜地！”
徐长青给站在一旁的徐伯解释。
虽然这原始过滤系统效果有限，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超前的环保理念。
徐长青甚至让短工用竹管和破瓮做了一个简单的曝气装置，让水流跌宕，增加溶氧，进一步减少异味。
同时，他严格规定煤灰必须用木箱装好，每日由专人清运，绝不隨意倾倒。
整整两天，清泉浴堂后院叮噹作响，引得邻里好奇张望。
大家都听说徐家小子在搞什么“滤水清污”的新鲜玩意。
第三天，坊正带著皂隶准时前来查验。
他们本打算挑刺罚款，甚至勒令停业，然而一到后院，却愣住了。
想像中污水横流，煤灰遍地的景象並未出现。
院子虽然还在施工收尾，但整洁异常。
新挖的沉淀池水质明显比想像中清澈，几乎没有异味。
煤灰堆放整齐，有专人看管。
“这”
坊正有些傻眼。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和杨胖子描述的更不一样！
徐长青趁机上前，拱手道：
“坊正大人明鑑，小民深知排污的重要性，特意请教了老师傅，耗资费力修建这沉淀过滤池，力求废水清排，绝不扰民。所有煤灰每日清运，皆有记录可查。”
“还请大人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