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剪辑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周晓雯举着手机。
“冯导！苏老师！不好了！”
冯远心里咯噔一下。
“又出什么事了？”
“《刺王》！朴振宇的《刺王》定档了！”
周晓雯把手机递到冯远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制作精良的电影海报。
李玄石扮演的“荆轲”，身穿华服，手持利刃，脸上带着一种邪魅的笑。
海报最上方，用加粗的血色字体，标注着上映日期。
国庆黄金周。
下个月一号。
冯远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感觉天旋地转，一把扶住桌子才没倒下去。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怎么敢的啊”
下个月？
《刺秦》的后期才做了一半！就算他们现在所有人不眠不休，也绝对赶不上！
冯远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把抢过手机，死死地瞪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日期。
“这个王八蛋！他知道我们赶不上！他就是故意的！”
“题材一样，故事也差不多！他先上了，把观众都抢走了，谁他妈还会花钱再来看一遍我们的！”
“这是赶尽杀绝！他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整个剪辑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这两个多月的拼命，他们顶着所有压力和嘲讽的坚持，都可能变成一个笑话。
苏晨捡起那台屏幕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
他没有看冯远，也没有看旁边已经快要哭出来的周晓雯。
他转身走了出去。
“苏晨！你干什么去！”冯远在他身后喊。
苏晨没有回头。
“我去找人。”
他开着车，在燕京深夜的街头疾驰。
他拨通了王大海的电话。
“大海，帮我约一下华影的李总，现在，马上。”
电话那头的王大海显然也知道了消息。
“哥，这事儿不好办啊，我听说朴振宇那边砸了大钱，把国庆档前后最好的位置全锁死了！”
“我知道。”
“你只管约人。”
半小时后。
燕京一家高级会所的茶室里。
华影集团的发行部总经理李东，挺着个啤酒肚，慢悠悠地给苏晨倒了一杯茶。
“苏老弟，不是老哥不帮你。”
李东叹了口气，把玩着手里的紫砂茶壶。
“你现在是红，是流量的保证，你的电影，我们肯定想发。”
“但是，国庆档，真的没位置了。”
他脸上挂着为难的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从九月底到十月中，所有的黄金场次，都被《刺王》给包圆了。”
苏晨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李总，明人不说暗话。”
“给我一个位置，什么条件，你开。”
李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放下茶壶，身体微微前倾。
“苏老弟，你这就让老哥为难了。”
“朴振宇是什么人？人家是国际大导。他那部《鸣梁海战》，光是在我们华影的渠道，就卖了八个亿的票房。”
“我们是生意人，总不能为了你一部还没做完的电影，去得罪一尊财神爷吧？”
他话锋一转。
“不过嘛你要是真想上，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东伸出三根手指。
“你这部《刺秦》，总投资的一个亿，对吧？”
“我做主，给你排片。但是，票房分成，我们要拿三成。”
苏晨看着他。
正常的发行方，最多拿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