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猛地一拍大腿，不等苏晨说完，就抢着开了口。
他一把抓住苏晨的胳膊，看着他肩膀上的伤，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苏晨！对不住！是我！是我把你拉进这浑水的！”
“我就是个扫把星！为了拍个破电影，差点把你家都给毁了！”
“我没想到张恒那孙子，那么不是个东西！他”
冯远很愧疚，昨天的事情他听王大海说了。
苏晨拍了拍他的手。
“冯导，我想演荆轲。”
冯远愣愣地看着苏晨，难以置信。
“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角色，我要了。”苏晨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看得懂！”
“成了！这下全成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冲到苏晨面前，表情又严肃起来。
“还有一个条件！”
“女主角，必须是晓雯！”
“这孩子是你带出来的，也是我看着有灵气！不能因为这点破事，就把一个好苗子给毁了！”冯远斩钉截铁。
苏晨看着他，笑了。
“她本来，就该是女主角。”
“好！”冯远一拍即合，“那我们”
就在这时。
工作室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身影，怯生生地探了进来。
是林菲儿。
她完全没了往日里那种光彩照人的模样。
脸上没有化妆，素面朝天，显得憔悴又苍白。
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风衣，也皱巴巴的，沾着不知从哪蹭来的污渍。
她看到苏晨，身体猛地一缩，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然后，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冯远身上。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冯冯导”
冯远脸上的激动和喜悦，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没有任何好脸色。
“你来干什么？”
林菲儿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她走到冯远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冯导，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都在发抖。
“我猪油蒙了心！我不该跟您作对，不该去抢周晓雯的角色！我不是人！我混蛋！”
她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啪！啪！”
那声音，清脆又响亮。
“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冯远的小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什么角色都行！哪怕没有台词，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求求您了！只要能让我回这个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苏晨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反应。
可怜吗？
或许吧。
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冯远低头，看着脚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卑微到尘埃里的女人，脸上没有半分动容。
“机会？”
他嗤笑出声。
“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
“是你自己，亲手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不！不是的！”林菲儿疯狂地摇头，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指着一旁的苏晨。“是他们！是张恒！是苏晨！是周晓雯那个贱人！是他们联合起来害我！”
“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
冯远失望。
他一脚甩开林菲儿的手，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林菲儿，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跟张恒没关系，跟苏晨没关系，跟周晓雯更没关系！”
“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是你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