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喊周晓雯过来。
周晓雯被他这一嗓子吼得浑身一颤。
她内心忐忑，害怕导演是因为他表现不好。
让她过来挨骂，之前林菲也动不动以为小事，动不动就骂她。
最严重的时候还动手打她。
她站在那片用胶带在地上临时框出来的区域。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看我干什么？看镜头！”
冯远指着不远处那台黑洞洞的摄影机。
“你的仇人就在那！他害得你家破人亡，他把你踩在脚底下！你现在看到他了，你的反应呢？你的恨呢？给我！”
周晓雯努力地瞪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点。
可她那双总是怯生生的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她咬着嘴唇，身体绷得直直的，酝酿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台词。
“你你这个坏人”
“噗！”
旁边一个灯光师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冯远那张本就黝黑的脸，更加黑了。
他从监监视器后面站起来。
走到周晓雯面前。
他没有骂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周晓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周晓雯。”
冯远终于开口了。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周晓雯愣了一下，小声回答。
“是是林菲儿小姐的助理。”
“助理是干什么的？”
“就是端茶倒水，拿衣服，做一些杂事”
“所以，你就是个伺候人的，对吗？”
冯远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周晓雯的心里。
她的脸白了。
“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骂你，你得听着。打你，你得受着。因为你是助理，你是下人，你没资格反抗，对不对？”
周晓雯的嘴唇开始哆嗦，眼眶红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冯远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着她的鼻子。
“跟在林菲儿屁股后面的时候有什么区别？还是那副唯唯诺诺，任人宰割的怂样！我让你演戏，不是让你来这里继续当丫鬟的！”
“我让你把恨拿出来！你他妈连恨都不敢！你是不是觉得，被人踩在脚底下，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不是的我没有”
周晓雯的眼泪掉了下来，拼命地摇头。
“没有？那你演给我看啊！”
冯远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
“你忘了林菲儿是怎么对你的了？她把咖啡泼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她让你大半夜去给她买一份几百公里外的夜宵时，你在想什么？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你是一条狗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