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
“啪！”
清脆响亮。
火辣辣的疼。
他再睁开眼。
台长还是站在那里，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梦。
这一切都不是梦。
一股寒意，从叶晋的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头顶。
“台台”
他的舌头打了结，那个称呼在喉咙里滚了好几圈，就是吐不出来。
台长看着他这副样子，扯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似乎是想笑一下，但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他的嗓子干得冒烟，发出的声音沙哑。
“叶晋。”
“苏晨呢？”
“让他出来见我。
“台台”
叶晋浑身一个激灵。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转身就往木屋的方向狂奔。
清晨山间的石子路硌得他脚底生疼。
但他完全感觉不到。
他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苏晨。
“砰！”
叶晋一把推开苏晨的房门，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都踉跄着扑了进去。
屋里，苏晨刚刚穿好衣服，正在整理床铺。
向天歌在一旁。
帮他把枕头摆好。
听到巨大的声响，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叶导？你”
“苏晨！”
叶晋打断了她，他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来来了！”
“台长！台长他来了！”
“就在外面！就在工地上！”
他语无伦次，手指着门外，手臂都在发抖。
苏晨的动作没有停。
他慢条斯理地将床单的最后一个褶皱抚平，然后才转过身，看向几乎要瘫倒在门口的叶晋。
他的反应平静得有些过分。
“知道了。”
两个字，轻描淡写。
叶晋懵了。
知道了？
就这？
“不是！苏晨！你”
“让他等会儿。”
苏晨又说了一句，接着，他看都没再看叶晋一眼。
径直走向屋角的水盆，开始洗漱。
叶晋彻底傻了。
等会儿？
等什么？
那可是台长！是亲自从总部飞了十几个小时，狼狈不堪地找上门来的台长！
他就让他在外面这么等着？
“苏晨！你疯了！”
叶晋冲了过去，压低了嗓子，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腔调吼道。
“你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吗？他看起来快死了！他要见你！立刻！马上！”
苏晨拿起毛巾，擦了擦脸。
他从镜子里看着叶晋那张扭曲的脸，淡淡开口。
“急什么。”
“他飞了十几个小时，不差这一会儿。”
说完，他放下毛巾，转身走向向天歌。
他的神态自然而然地柔和下来。
“饿了吧。”
“我们去吃早饭。”
向天歌还处在震惊中，愣愣地点了点头。
苏晨牵起她的手，就这么带着她。
叶晋僵在原地，感觉自己快要急死了。
他看着苏晨和向天歌走出去的背影，又扭头看看门外那片被晨雾笼罩的工地。
他一跺脚，最终还是咬着牙跟了上去。
简陋的厨房里，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
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苏晨盛了两碗粥，又从橱柜里拿出一碟村民送来的咸菜。
他和向天歌面对面坐下，安静地吃着早餐。
叶晋坐立不安地在旁边来回踱步。
“苏晨，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你赶紧吃，吃完赶紧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