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山坳里的景象天翻地覆。
地基已经完全打好，钢筋水泥的框架拔地而起。
隐约能看出教学楼的雏形。
“那边！那边的沙子快没了！赶紧给老子运过来！”
“催什么催！没看到我这儿正吊钢筋吗？想死啊你！”
村民们光着膀子，黝黑的皮肤在太阳下泛着油光。
汗水顺着脊背的沟壑往下流，滴进滚烫的黄土里。
他们推着独轮车，扛着水泥袋。
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那股劲头，为了傍晚时分，那沓红彤彤的，带着油墨香的钞票。
叶晋蹲在不远处的土坡上，举着手机，笑得合不拢嘴。
直播间的人气已经突破了历史新高，弹幕刷得飞快，几乎看不清内容。
“我靠，这是什么基建狂魔现场？太燃了吧！”
“一开始我还觉得苏神在做无用功，现在我只想说，苏神牛逼！用魔法打败魔法！”
“呜呜呜，看到那个陈老三，昨天还骂骂咧咧，今天给他媳妇买新衣服，我一个大男人都看哭了。”
“这才是真正的扶贫啊！不是施舍，是给他们一个靠自己双手赚钱的机会！”
“打赏！必须打赏！给孩子们盖学校的钱，我出一份力！”
叶晋看着后台飞速增长的打赏金额，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赵老师，您看，这效果，绝了！”他把手机递给旁边的赵文远，“这节目，要封神了！”
赵文远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又看了看手机上滚动的弹幕，脸上却没什么喜悦。
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在地上摁灭。
“希望吧。”
工地上，到了午休时间。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阴凉处，就着咸菜，大口啃着干硬的馒头。
陈老三一口气灌下半壶水，抹了把嘴。
“他妈的，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他嘴上骂着，脸上却带着一丝得意，“不过这钱，挣得是真他妈的爽！”
旁边一个瘦高的汉子嘿嘿一笑。
“可不是嘛！我干了三天，顶过去在外面干一个月了！等再干半个月，我就能给家里添头小牛犊子了！”
“你还买牛？”另一个村民凑过来，“我准备攒点钱，把家里那破房子翻新一下，再给我儿子说个媳妇。”
话题一开，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他们讨论着这笔“巨款”要怎么花。
是买牛，是盖房，还是娶媳妇。
每个人都对生活充满了新的盼头。
陈老三看着那栋已经初具规模的教学楼，啧啧嘴。
“你们说，这房子盖得这么结实，这么漂亮，有啥用啊？”
“有用啊，给娃读书的嘛。”
瘦高汉子随口答道。
“读书？
”陈老三嗤笑，“读个屁的书！”
他指着那栋楼。
“你们看看这钢筋，这水泥，哪样不要钱？苏晨老师给我们开这么高的工钱，这楼盖下来，不得花个几百万？”
“几百万？”
周围的村民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
“花几百万盖这么个楼，你觉得，他会让我们的娃白白进去念书？”陈老三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学费，不得收到天上去？”瘦高汉子小声嘀咕。
“就算不要钱，我也不让我家娃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