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没用。”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
校长苦笑了一下，“你昨天也看到了，家家户户都那个样子。孩子在家里，能放牛，能砍柴，能喂猪，能带更小的弟弟妹妹。是个劳动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
“可要是来学校呢？一天的时间就耗在这里了。家里的活谁干？最关键的是，来学校，能给家里带来什么？”
“知识。”苏晨回答。
“知识能当饭吃吗？”
校长反问，一句话把苏晨噎了回去。
“对城里人来说，知识能改变命运。可对他们来说，地里的庄稼，圈里的牛羊，才是命。”
“校长，你不是也说，读书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吗？”
向天歌忍不住插话。
“是唯一的路，也是最远的路。”
校长叹了口气。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孩子今天不放牛，晚上全家可能就少吃一顿饭。你让他们怎么选？”
“学费问题。”苏晨切中了要害。
“就算家长愿意，他们交得起学费吗？”
“学费？”校长摇了摇头。
“那杂费呢？书本费呢？校服费呢？”
“这些也没多少钱。”
校长把那根没点的旱烟在桌上磕了磕。
“真正的问题是，他们来上学，中午饭在哪吃？总不能饿着肚子上一下午课吧？还有，文具，练习册，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对那些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苏晨沉默了。
他想得还是太简单。
贫穷，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教育只是其中一环。
“如果”苏晨开口，“我是说如果。”
“学费，杂费，书本费，甚至午饭，都免费。全包。”
“你觉得，会有家长愿意送孩子来吗？”
校长愣住了，他看着苏晨。
“全包？谁包？你吗？”
“苏晨老师，我知道你是大明星，有钱。可这不是一两个孩子的事，是全村几十个孩子的事。你包得起吗？你能包多久？一个月？一年？你走了以后呢？”
一连串的质问，句句都扎在最核心的问题上。
“我”苏晨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感。
他可以解决一个胖崽，一个丫丫，可他解决不了整个村子。
就在这时，叶晋的声音从院子外传了进来。
“哎哟，校长，聊着呢？”
他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扛着摄像机的师傅。
“苏晨老师，我刚才想了想，你那个想法，也不是不行。”
苏晨和校长都看向他。
“扩招嘛，多大事儿。”叶晋一拍大腿。
“咱们节目组有的是办法！”
他走到校长面前，压低了声音，但刚好能让麦克风收录进去。
“校长，你想想，我们这是什么节目？恋综！但现在呢，硬生生被苏晨老师干成了公益节目！这是什么？这是正能量啊！”
“只要我们把这里的困难，把孩子们上不起学的情况，往外一播。你猜会怎么样？”
叶晋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到时候，全网的目光都聚集到这里！捐款的，捐物的，肯定少不了！别说一个学校了，给你盖个学校都绰绰有余！”
“我们节目组再牵个头，搞个什么爱心募捐活动，找几个企业拉点赞助。孩子们的学费，午饭，不就都解决了吗？”
校长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显然没跟上叶晋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