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二十减十，等于多少？”
小树和丫丫都举起了手。
胖崽犹豫了一下，也怯生生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苏晨点了胖崽的名字。
“你来回答。”
胖崽站起来，他的声音很小，带着昨天被打后的惊惧。
“等等于十。”
“很好，坐下。”
苏晨点头。
一节课，四十分钟。
苏晨讲得口干舌燥。
他们的底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差。
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苏晨和跟过来的向天歌几人。
“这”向天歌看着黑板上那几个简单的算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根本教不下去。”
“他们的基础太差了，连基本的数字概念都没有。”
赵文远叹了口气，走到黑板前，用手擦掉了一个“减”号。
“得从最基本的开始，从一二三四开始教，从数手指头开始。”
“可那得教到什么时候去？”陆远皱着眉，“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支教时间。”
“一个月，能让他们学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就算烧高香了。
“然后呢？”向天歌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走了以后呢？他们今天学的，明年还记得吗？”
教室里一片沉默。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无用功。
“我去找校长谈谈。”苏晨打破了沉默。
他走出教室，叶晋正靠在门外的一棵歪脖子树下，拿着手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苏晨老师！牛逼！”
叶晋看到苏晨出来，立刻迎了上来，手机屏幕几乎要怼到苏晨脸上。
“胖崽他爹那一巴掌，直接把收视率干到了顶峰！”
“还有你挡那一下，帅爆了！观众都说你是活菩萨！”
叶晋说得眉飞色舞。
苏晨没有看他的手机。
“叶导，我需要扩招学生。”
“啊？”叶晋的兴奋卡在了脸上，“扩招？招什么？”
“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应该来上学。”
“不是吧苏晨老师。”叶晋的脸垮了下来。
“就这三个都快教不明白了，你还要招？招来干嘛？”
“问题不在孩子，在家长。”苏晨说，“我去找校长，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叶晋头摇头
“我一个导演，我去谈什么？教育问题，我可不懂。”
苏晨没再跟他废话，转身就朝着学校校长办公室方向走去。
向天歌看了叶晋一眼，也快步跟上了苏晨。
校长看到苏晨过来，校长抬起头。
“苏晨老师，课上完了？”
“上完了。”
苏晨开门见山，“校长，我想跟你谈谈孩子上学的事。”
校长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他摆了摆手。
“坐吧。”他指了指院里的一条长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校长给自己卷了一根旱烟，没点燃，就那么夹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