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埋着头，将苏晨给他的那份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他吃完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按照苏晨的吩咐。
真的另外打包了一份热腾腾的饭菜，用保温饭盒装着，交到了他手里。
小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饭盒，对着苏晨，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什么也没说，但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已经说明了一切。
下午的课，继续。
有了上午的摸底，孩子们明显放松了不少。
苏晨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半截粉笔。
“昨天我们说到一加一等于二。”
“今天，我们学点别的。”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十”。
“有谁知道，十加十，等于多少？”
孩子们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显然超纲了。
只有小树，犹豫地举起了手。
“你说。”苏晨点了点他。
“是是二十吗？”小树的声音很小，带着不确定。
“你怎么知道的？”苏晨问。
“我我爸教过我他让我数家里的羊。”小树的脸有点红。
“很好。”苏晨点头，“没错，就是二十。”
他继续在黑板上写。
“二十加二十，等于四十。”
“四十加四十，等于八十。”
他的速度不快，每写一个算式，都会停下来，让孩子们有时间去理解和记忆。
赵文远和向天歌在一旁看着，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这些孩子，比他们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他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他们安安稳稳坐在教室里学习的机会。
角落里，黎菲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偶尔打个哈欠，对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陆远几次想让她过来帮忙，都被她用不耐烦的表情怼了回去。
“我可不会教这些，吵死了。”
陆远只能叹气，自己拿起一本拼音书，坐到几个孩子旁边，耐心地教他们认读。
时间一点点过去。
苏晨讲得投入，孩子们也听得认真。
教室里，只有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和孩子们稚嫩的跟读声。
“好了，今天最后一道题。”
苏晨转过身，准备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收尾。
可他刚一转身，动作就停住了。
原本坐了六个孩子的教室，此刻，只剩下了三个人。
小树，那个胖男孩，还有一个小姑娘。
另外三个孩子，不见了。
连带着他们的书包，都消失了。
“人呢？”苏晨问。
剩下的三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
“他们去哪了？”向天歌也发现了不对劲，走过来问道。
胖男孩这才小声地回答。
“回家了。”
“回家？”叶晋也凑了过来，看了看手表，“这还没到放学时间啊？怎么就回家了？”
“他们他们得回去放牛。”小树补充了一句。
放牛。
“放牛？”赵文远的声音都变了调，“现在？天都快黑了！”
“嗯。”
小树点头，表情很平静，似乎这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太阳下山前，要把牛赶回来，不然牛会跑丢的。”
苏晨没有说话。
他走到教室门口，。
他可以想象，那三个孩子，正背着书包，拿着小树枝，奔跑在崎岖的山路上，去寻找自家的牛。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生活。
读书，对他们而言，或许只是一场短暂的梦。
、
“操。”
叶晋低低地骂了一句，一脚踹在门框上。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啊？我们在这儿费了半天劲，教得口干舌燥，他们扭头就去放牛了？”
他的情绪很激动。
“这节目还怎么录？啊？我问你们，怎么录！”
没有人回答他。
黎菲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