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作秀。
他自己心里清楚，所谓的支教，所谓的返璞归。
不过是给节目制造一个新的噱头，给观众一个新的看点。
他根本没想过，现实会是这么一副烂摊子。
“那你说怎么办？”
叶晋破罐子破摔，他瞪着苏晨。
“苏晨老师，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来教教我，这节目要怎么录下去？这群孩子，要怎么办？”
“怎么办？”
苏晨捡起刚才扔掉的粉笔头，重新走上讲台。
他在那面裂着缝的黑板上，用力写下三个巨大的数字。
一加一等于几？
他敲了敲黑板，对着下面那六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从这里开始。”
这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文远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拍了拍叶晋的肩膀。
“小叶，苏晨说的对。”
“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
向天歌也走了过来，她看着那几个孩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们重新安排吧。”
她轻声说。
“就从最基础的拼音和算术开始。”
黎菲站在角落，撇了撇嘴，小声对陆远抱怨。
“搞什么啊？教这个？那不是浪费我们时间吗？我可不想待在这种鬼地方教人一加一等于二。”
“你闭嘴！”
陆远低喝了一句，狠狠地拽了她一下。
黎菲被他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只是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最终，计划被彻底推翻。
赵文远负责教孩子们认字和读拼音，从最简单的a、o、e开始。
向天歌负责教他们写字，一笔一划地纠正握笔的姿势。
苏晨，则包揽了数学。
一个上午，就在这种混乱但又勉强有序的状态下过去了。
中午。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送来了午饭。
白米饭，一荤一素两个菜，还有一锅蛋花汤。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丰盛。
六个孩子围坐在一张破旧的长桌上，狼吞虎咽。
他们吃饭的速度快得惊人，没有人说话，教室里只剩下筷子和碗碰撞的叮当声，还有呼噜呼噜的吞咽声。
向天歌看着心疼，想让他们慢点吃，别噎着。
苏晨却拦住了她。
“让他们吃。”
他淡淡地说。
“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
就在这时，桌上发生了小小的骚动。
一个看起来最瘦弱的男孩，他叫小树，飞快地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把盘子里剩下的一个白面馒头，和几筷子炒土豆丝，迅速塞进了自己脏兮兮的衣兜里。
他的动作很快，但还是被旁边一个体型稍胖的男孩看到了。
“喂！你干嘛！”
胖男孩一把抓住了小树的胳膊。
“你偷东西！你把馒头藏起来了！”
小树吓了一跳，拼命想把自己的衣兜护住。
“我没有！你放开我！”
“你就是偷了！我看到了！”
胖男孩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去掏小树的口袋。
“你是乞丐吗？吃完了还要拿！”
“我不是！”
小树被“乞丐”两个字刺激到了。
他猛地推了胖男孩一把。
两个孩子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桌子被撞得一晃，饭碗菜汤洒了一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哎！你们干什么！快住手！”
赵文远赶紧上去拉架。
黎菲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全是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