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走了。苏晨低头，看着怀里那沓沉甸甸的剧本。
《刺秦》。
向天歌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剧本，随手放在茶几上。
“真的不看了？”
她坐到他身边，拿起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卷起他左肩的袖子，那里的血迹已经凝固，和布料黏在了一起。
“冯导那副样子，就差给你跪下了。”
苏晨没说话，任由她用蘸了温水的棉签，一点点润湿伤口周围的布料。
“我答应过你。”
他的嗓音有些干。
“张恒不是解决了吗？你要是喜欢的话，你看看剧本吧！”
向天歌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轻柔而专注。
这次虽然说她很害怕，但是俩个人的生活，不能只有孩子。
彼此都需要一些个人空间。
“嗯。”
苏晨看着她，没再开口。
夜深了。
向天歌和女儿都睡了。
苏晨一个人坐在书房里。
他终究还是拿起了那个剧本。
他只是想随便翻翻。
翻两页就去睡觉。
然而，当他翻开第一页，看到那段开篇的场景描写时，他的手指，就停住了。
“残阳如血，风萧萧兮易水寒。”
他读了下去。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他完全忘了时间，忘了自己身上的伤。
冯远的笔下，荆轲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他会为了一个承诺，千里奔袭取人首级。
也会在街边，为了一碗最便宜的浊酒，跟市井无赖大打出手。
他有侠骨，更有凡心。
他怕死，却又向死而生。
当苏晨读到最后一幕，荆轲持着断剑，在秦王殿上，对着那个一统天下的帝王，发出最后的大笑时。
他不得不承认。
找个剧本确实比之前的电影更加吸引他。
天亮了。
苏晨合上剧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走到客厅，向天歌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热牛奶。
“看完了？”
向天歌把一杯温好的牛奶递给他。
“嗯。”
“好故事？”
苏晨点了点头，开口。
“很吸引人，也很有卖点。”
向天歌笑了。
她走过来，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那就去吧。”
“去告诉冯导，你想演。”
苏晨看着她，眼神里有些犹豫。
“可我”
“张恒倒了，龙哥跑了，最大的麻烦都没了。难道还怕一个剧本？”向天歌打断了他。
“去吧。”
“我可不想守着一个没了魂的苏晨，过一辈子。”
苏晨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第二天。
苏晨主动约了冯远。
还是在那个乱得像垃圾堆一样的工作室。
见苏晨来了很兴奋问道。
“你你看完了？”
“看完了。”
苏晨把剧本放在桌上。
冯远焦急，苏晨的演技很好，他还是想要在争取一下。
“我觉得”苏晨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