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想过全世界都会背叛他，却从没想过，向天歌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向天歌忽然笑了。
带着几分无奈和好笑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不然呢？”
她抱着女儿，轻轻晃了晃。
“我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抱着糖糖离家出走，然后发个微博，控诉你这个负心汉，好让张恒的阴谋得逞？”
苏晨彻底愣住了。
“你”
“我什么我？”
向天歌白了他一眼，那一眼，瞬间驱散了房间里所有的阴霾。
“苏晨，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她把女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在怀里，下巴轻轻点了点已经被苏晨关掉的平板电脑。
“这种泼脏水，买水军，操控舆论的手段，我刚出道那会儿就见识过了。比这脏的，比这恶心的，多得是。”
“张恒这点伎俩，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的言语里，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这个圈子所有肮脏规则的蔑视和不屑。
“我就是想看看。”
向天歌抬起头，冲着还愣在原地的苏晨，调皮地眨了眨眼。
“看看我们家大名鼎鼎的苏神，被人冤枉到家门口的时候，是个什么反应。”
“是暴跳如雷，还是冷静自持。”
“现在看来嘛”
她拖长了调子，故意卖了个关子。
“表现还行，就是有点傻。”
苏晨几步走过去，一把将妻子和女儿，连带着沙发上的毯子，全都紧紧地圈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力道很大，大到让向天歌都忍不住轻呼。
“喂！你要把我跟糖糖勒死了！”
苏晨没说话。
他只是把脸埋在向天歌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熟悉的，混着奶香和她身上馨香的气味，是他对抗全世界的铠甲。
“你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后怕。
向天歌感受着他身体的轻微颤抖，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
“我当然相信你。”
“这个世界上，如果连我都不信你，那还有谁能信你？”
“苏晨，你记住。”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
“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张恒想玩，那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我倒要看看，是他手里的资本硬，还是我们家的户口本硬。”
苏晨俯下身，吻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温情。
是苏晨的手机。
他不想理会，但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向天歌推了推他。
“接吧，说不定是冯导他们。”
苏晨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周晓雯。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终究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
他刚说了一个字。
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压抑到极致的的哭声。
“苏苏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周晓雯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颤抖。
“都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嫂子是我毁了电影”
“我不该我不该去演戏的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老师我对不起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