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鼠标顿住了。
“咦？”
他看到收件箱里，凭空多出了几百封未读邮件。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刷新了一下页面。
数字变成了几千。
再刷新。
几万！
邮件涌入的速度，快到让他的电脑直接卡死，屏幕上只剩下一个不停转圈的菊花图标。
“王王哥！”实
习生带着哭腔回头喊，“电脑！电脑好像中毒了！”
被称为王哥的主管皱着眉走过来，不耐烦地推开他。
“中毒？中什么毒？大惊小怪的。”
他操作了几下，强制重启了邮箱客户端。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密密麻麻的邮件，像潮水一样瞬间填满了整个屏幕。
所有的邮件标题，都大同小异。
“《心动假期》必须改名《大山建校实录》！”
“敢停工，我们就敢让你们台长下课！”
“人民群众想看盖学校！不是看你们那些油腻的约会！”
“警告！立刻恢复施工直播！否则后果自负！”
王主管的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做公关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
这不是投诉！
“台台长！”
王主管连滚带爬地冲向台长办公室。
“出大事了！”
台长刚挂了几个赞助商的安抚电话，正烦着呢。
“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
王主管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已经彻底崩溃的邮箱后台。
“台长，您看！”
台长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肌肉就开始不自然地抽动。
他看到了那些邮件，看到了那些愤怒的，带着威胁的标题。
他的手机响了。
是技术部打来的。
“台长！官网服务器被人冲烂了！我们所有的节目下面，评论区全都被攻陷了！”
电话还没挂，他的秘书又冲了进来。
“台长！几十家媒体的电话都打爆了！都在问我们是不是要强行停止《大山建校实录》的拍摄！”
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砸得台长头晕眼花。
他终于意识到。
他惹了众怒。
他惹了那几千万，能决定他收视率，决定他广告收入，甚至能决定他职业生涯的“衣食父母”！
赞助商的压力？
跟这个比起来，算个屁！
台长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飞快地权衡着利弊。
是继续得罪这几千万观众，让电视台的声誉一落千丈？
还是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找到了叶晋的号码，拨了过去。
山坳里。
叶晋的手机再次尖锐地响起。
他看到屏幕上那两个字，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是台长。
他颤抖着，划开了接听键，甚至按下了免提。
“台长”
“叶晋！”
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讨好。
“拍！”
“给我继续拍！”
“所有机位都给我开着！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直播！谁敢关机我他妈的撤了谁！”
“就拍盖学校！对！就叫《大山建校实录》！”
“告诉苏晨老师！告诉所有观众！我们电视台！坚决支持公益事业！支持大山里的孩子！”
“钱不够？我批！人不够？我调！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把学校，给我漂漂亮亮地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