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菲远远地站着，抱着手臂，脸上是一种看好戏的表情。
“我就说吧，烂泥扶不上墙。”
她小声对陆远说，“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只认钱。”
陆远没有反驳，只是定定地看着苏晨。
“陈老三！你胡说八道什么！”
总督气得浑身发抖，“苏晨老师是为了孩子们好！是为了我们村的以后好！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混账话！”
“我怎么就胡说了？”
陈老三梗着脖子反驳，“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穷怕了！我们现在就要钱！就要牛！谁管他妈的以后！”
人群开始鼓噪起来，情绪越来越激动。
王包工头的工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拿着铁锹和扳手，警惕地看着这边，生怕这群村民冲上来闹事。
场面，一触即发。
“说完了吗？”
一片混乱中，苏晨终于开口了。
他很平静。
陈老三被他问得一愣。
“说说完了。”
“说完了就听我说。”苏晨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总督旁边，直面着陈老三和那群激动的村民。
“你们想要钱，对不对？”
陈老三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你们觉得，盖学校，不如把钱分给你们买牛，对不对？”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苏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
苏晨点点头。
“我满足你们。
所有人都懵了。
陈老三也懵了。
总督急了。
“苏晨老师！你别听他们的！他们”
苏晨抬手，打断了总督的话。
他看着陈老三，一字一句地说道。
“想要钱，可以。”
“但是，不是白给。”
他指了指身后的工地。
“这里，缺人。”
“从今天开始，我在这儿招工，只要是村里的，只要是能干活的，都要。”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关键的条件。
“小工，一天三百。”
“大工，一天五百。”
“每天干完活，当场结账，现金！”
“另外，还有奖金。多劳多得，上不封顶！”
所有村民，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苏晨。
一天三百？
一天五百？
还他妈是现金日结？
他们出去到大城市里打黑工，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三四千块钱！
陈老三的嘴巴张了张，他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
一天三百，一个月就是九千！
干两个月，就能买一头大母牛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一个村民颤抖着问。
“我苏晨，说话算话。”苏晨环视众人，“王工头，总督，你们俩负责登记。从现在开始，谁想干，就过来报名。”
“但是，我也有我的规矩。”
“拿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好好干活。谁要是敢偷懒耍滑，或者在工地上闹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滚蛋。”
“并且，以后村里任何福利，都跟他没关系。”
“我干！苏晨老师！我报名！”
“还有我！我力气大！我能干大工的活！”
“别挤！别挤！让俺先来！俺家离得最近！”
刚才还同仇敌忾，嚷嚷着要钱买牛的村民们，此刻为了一个报名的名额，差点自己人打起来。
陈老三站在原地，彻底傻眼了。
他看着那些前一秒还跟在自己身后摇旗呐喊的乡亲，此刻正疯了一样往总督那边挤。
“三哥，你还愣着干啥？快去啊！去晚了就没名额了！”旁边一个人拽了他一把。
陈老三回过神来，骂了一句，也扛着锄头，奋力地挤进了报名的人群里。
“都让让！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