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续费：364天23小时59分钟后」——
墨迹还在呼吸，倒计时已擅自走针。
陆沉舟把《量子物理史话》重新推回顶层，指环与书架碰撞，「咔」一声轻响——
像有人把宇宙的心跳拨回72 bp。
「老陆，年卡生效，流量监控已上线。
影子从椅背滑下，凝成一截纤细的人形，仍没有五官，
只有镜面般的脸，映出男人眉心渐深的纹路。
「存在不是名字，是心跳。
下一秒，字迹竟像被无形钢笔续写——
【当前流量：1 earth year · 72 bp版】
【监控提示：每流失1秒，宇宙总帧数－1】
陆沉舟皱眉：「看来我得天天对表。
【副作用：看见的人，将永远记得自己正在遗忘】
每跳一次，便有一颗极小「0」或「1」从线头脱落，
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飘进看不见的缓存。
【提示：若持续流失，72 bp将在72天后降至0】
「有人正在‘盗刷’宇宙心跳。
「那就去抓个现行。
外面，是一架倒挂的「心跳检修艇」，
像一条被拉长的故障码。
穹顶彩窗在身后合拢，像从未开启。
唯一正立的，是一台「心跳检修仪」——
每滴一滴，便少一帧宇宙。
【手段：每秒窃取10帧，转售至“0帧黑市”
「抓贼送流量，宇宙也搞促销。
一头扎进太平洋底。
裂缝边缘，漂浮着无数「废弃存在」——
断头的城市、折翼的霓虹、被剪掉脸孔的人群……
每一件都在0帧里缓慢腐烂。
裂缝深处，是一座倒吊的「0帧垃圾站」——
在海水里缓慢下沉。
每滴一滴，便少10帧宇宙。
「欢迎，第72号竞拍者。
价高者得，存在不退。
像低音炮滚过拍卖厅。
「我出05存在。
「05存在，一次。
影子从男人背后走出，镜面脸上映出拍卖厅倒影：
「我出10存在。
「10存在，一次。
完全一致。
银线开口，声音却是少女的电子混响：
「老陆，别出价，我正在被拍卖。
「每一滴油，都是我被剪掉的‘存在’。
「再出一次价，我就被剪成0。
「那我不拍了。
「流拍处理，拍品销毁。
手提箱骤然合拢，银线被剪成两段——
像被强行抽走的灵魂。
指环在空中裂开，化作一条银白锁链，
强行把两段拼回一体。
倒吊座椅一件件坠落，却在半空停住，
像被按下暂停键。
映出男人自己的脸。
她开口，声音是72 bp的完整版：
「老陆，你终于来了。
「可我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了你的声音。
「我只记得，有人答应过，要等一个宇宙重启。
「那就重启给你看。
硬币表面，刻着10帧脉冲线。
【当前流量：11 earth years · 72 bp版】
像一场被剪掉的噩梦。
闭馆铃仍在72 bp，节拍稳定，像从未故障。
陆沉舟把《量子物理史话》放回书架顶层，
扉页上，新落成的第六行字缓缓浮现：
「存在不是名字，是心跳。
「当前余额：11 earth years · 72 bp版」
又把宇宙温柔地合上。
——抓贼倒计时，随机刷新，心跳不止，抓贼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