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计划今晚去会会野猪,但既然答应了王老栓。
临时改打野兔也无妨山里人讲究个情分,这点变通他还是懂的。
“就当是练枪了!”毕竟换了新枪,陈永强还要先适应一下。
这片田埂与青龙山接壤,一到晚上,便成了野兔的乐园。
他刚到,就看见一只灰褐色的野兔从草丛里窜出。
陈永强正要举枪,可那野兔却机警得很,后腿一蹬就消失在土坡后。
“算你命大!”他这回直接握著枪搜索。
刚才就是拿枪的动作慢了一拍,不然那野兔就跑不掉。
凭著多年狩猎的经验,陈永强断定这附近绝不止刚才那一只野兔。
他放轻脚步,沿着田埂悄声往前摸索。
果然,没走出多远,就在一片半人高的荒草丛后发现了两团晃动的灰影?
是两只正在埋头啃食草根的野兔。这两只兔子隔着约莫三四米远,要是用以前的鸟铳,打中其中一只,枪声势必会惊跑另一只。
此刻正是考验猎人枪法的时候,陈永强举起新买双管猎枪,先瞄准较远那只。
两只野兔仍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我的书城 首发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叠在一起,双管猎枪的后坐力撞在陈永强的肩头,两只野兔几乎同时倒在草丛里。
“这枪果然好使!”陈永强走上前查看。
没想到陈永强进山不到一刻钟,就提着两只野兔折返。
还没走到丁婉茹家院门,就听见王老栓的声音:“真打着了?!”
陈永强笑着推开篱笆门,将两只野兔往地上一扔:“怎么样?没骗你吧!”
王老栓蹲下身拎起野兔掂量,眼睛瞪得溜圆:“好家伙!这得有三四斤吧?”
“我要一只就够。”王老栓说著提起一只。
陈永强却伸手按住:“您要是提回去可就要算价钱了,要是在婉茹这儿现炖现吃,我就不收您钱。”
王老栓笑着回应:“好你个永强!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野兔皮可是能卖钱的,肉给你吃已经够意思了。”陈永强的解释也合理。
丁婉茹从灶房取来菜刀,递过去时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一瞬。
陈永强很快就把兔皮完整地剥落下来。
丁婉茹站在灶台边看着,想起上次崴脚时他背着自己下山,那宽厚的脊背稳当得很。
她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火光映得脸颊发烫,忙低头掩饰般地理了理鬓发。
她看着陈永强,心里想着:这男人做事总是这样干脆,就像刚才说去打野兔,转眼就提着猎物回来了。
过了一会,王老栓抱着个粗陶酒坛回来时,院里已飘起诱人的肉香。
丁婉茹正往锅里下兔肉,闻言回头笑道:&34;您倒是舍得。
陈永强提着收拾好的兔皮从前门进来,就著檐下的挂钩把皮子晾好。
“来得正好!”王老栓拍开泥封,倒上一碗酒。
陈永强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口。
“怎么样?平常我可都舍不得拿出来!”王老栓等著听句称赞。
谁知陈永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还行。”
地瓜烧藏得再久,终究比不过二锅头。
陈永强靠打猎如今日子过得宽裕,平常晚上吃饭时,总要喝上两口二锅头,舌尖早被养刁了。
王老栓抱着酒坛又给陈永强满上一碗,两人聊著今年山里的野物似乎比往年多了些。
正说著,丁婉茹端著碗从灶房出来,放在木桌中央。
“永强哥,你尝尝看有没有入味?”她眼神里带着些许期待。
陈永强也没客气,夹起一块连肉带骨的兔腿,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好吃。”他又夹了一块。
“这肉里面都放了什么调味?我吃出有药材的味道,很独特,吃起来特别香。”
丁婉茹介绍:“放了些桂皮和山奈。桂皮能去腥增香,山奈是前些日子从山里采的,晒干了存著的,炖野味最是合适。”
“难怪这么香,这药材的香气渗进了肉里,又不抢兔肉本身的鲜味,搭配得正好。”这个味道是陈永强平常没吃到过的。
王老栓也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大块,边吃边含糊地说:“婉茹这手艺,在咱们这十里八乡可是数得着的!”
丁婉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些家常做法,永强哥打的野兔新鲜,怎么炖都好吃。”
陈永强对丁婉茹示意:“你也一起坐下来吃点,不然都被王老栓吃完了。”
王老栓确实吃的很快,平常都荤腥都很少沾,这野兔肉可是佳肴。
陈永强夹了块兔腿肉放到丁婉茹碗里,朝她示意:“你也坐下一起吃,不然这好菜都要被老王一个人吃完了。”
王老栓正埋头啃著兔头,闻言嘿嘿一笑,腮帮子鼓鼓地说:“这话不假,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入味的野兔肉呢!”
他平常清苦,难得沾荤腥,这会儿筷子就没停过。
丁婉茹这才解下围裙,在陈永强身旁坐下。
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许多,王老栓咂摸著酒,时不时的跟陈永强推杯换盏。
丁婉茹小口吃著碗里的兔肉,目光悄悄看着陈永强。
心里想着要是永强哥愿意倒插门该多好,这念头一起,脸上就有些发烫。
每天的生活,陈永强上山打猎,她就跟在身后采药。
傍晚他提着猎物归来,她在灶前炖上美味。
夜里像现在这样,邀三两邻居小酌闲话。这日子,怕是比城里人还要滋润。
“婉茹这是想什么好事呢?自个还偷着乐?”王老栓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