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疙瘩村,宛如一颗被岁月遗忘的明珠,静静地镶嵌于群山的怀抱之中。这个村庄虽其貌不扬,但名字却格外质朴且恰如其分——石疙瘩村。村庄四面皆环绕着山峦,这些山峰并非以壮美着称于世,反倒散发着一种原始而神秘的气息。特别是位于村庄西侧的那座高耸入云的荒山,更是显得与众不同:山体光秃无物,怪石林立如狰狞怪兽;终年被一层灰蒙蒙的浓雾所遮掩,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正因如此,村民们对这座荒山既心怀敬畏之情,又不敢轻易涉足其间。
至于这座荒山背后隐藏的故事,则更为离奇荒诞。据村里老一辈人口口相传,每逢月满西楼之际,若凝神倾听,便能隐约听到从荒山顶处传来阵阵幽咽婉转、凄凉哀伤的唱戏之声。这声音时而清晰可闻,时而模糊难辨,仿若有众多含冤受屈之鬼魂在此演绎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戏。那曲调如梦魇一般萦绕耳畔,令人毛骨悚然、心神不宁。久而久之,荒山鬼唱戏成为了石疙瘩村最为忌讳之事,尤其到了每月十五前后,各家各户无不紧闭门户,深恐招惹上那些不洁之物。
年轻的警察李默对这种民间传说向来嗤之以鼻。他是从省城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不信鬼神,只信证据。他刚调到这个偏远山区派出所不久,就接到了所长王铁柱的吩咐:“小李啊,最近村里不太平,有传言说荒山上闹鬼,你年轻,胆子大,晚上没事多去村里转转,安抚一下民心。”
李默心里腹诽,这算哪门子任务?但他还是应了下来。他倒想看看,这所谓的“鬼唱戏”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天正是农历十五,一轮满月高悬天际,清冷的月光洒满大地。李默处理完手头的一点小事,信步走出派出所,沿着村道慢慢溜达。晚风习习,带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气息,除了偶尔几声犬吠,四下里一片寂静。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村西口,抬头望去,荒山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传说中,今晚就是“鬼唱戏”的日子。李默好奇心起,决定上山看个究竟。他从小在山里长大,身手还算矫健,便借着月光,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羊肠小道,向荒山顶攀去。
山路崎岖难行,荆棘丛生。李默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枝条,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爬。越往上走,空气似乎越发阴冷潮湿,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涌上心头。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灯火。李默心中一动,加快了脚步。拨开最后一片灌木丛,一座破败不堪的山神庙出现在眼前。
那庙宇早已倾颓大半,只剩下几堵断壁残垣,屋顶也塌了个大洞,露出黑黢黢的天空。庙门口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牌匾,依稀能辨认出“山神庙”三个字。庙前的空地上,果然点着一堆篝火,火光跳跃不定,映照着周围几个模糊的人影。
李默心中警惕,悄悄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探头望去。只见空地上搭着一个简陋的台子,台上挂着一块白布,白布后面似乎有人影晃动。一个苍老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咿咿呀呀地唱着,调子说不出的诡异。那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确实有几分“鬼唱戏”的味道。
李默皱紧了眉头。难道真有人在荒山上唱戏?他仔细观察着台上的影子。那影子形态扭曲,动作僵硬,不像是正常人。而且,那唱腔……李默虽然不懂戏曲,但也觉得那声音太过凄厉,不像是在表演,倒像是在哭嚎。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吹得庙门“吱呀”作响。台上的唱戏声戛然而止。火堆旁的人影动了动,其中一个似乎朝李默这边望了一眼。
李默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他不再犹豫,转身就想离开。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在那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喝道。
李默心中暗叫不好,拔腿就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他慌不择路,在崎岖的山路上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身后的人似乎对他很熟悉这里的地形,紧追不舍。
慌乱中,李默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朝着山下滚去。啸的风声,意识逐渐模糊……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月亮依旧高悬,只是位置已经偏西。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些许擦伤和淤青,并无大碍。刚才那场追逐,仿佛一场噩梦。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去。荒山顶上的破庙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篝火早已熄灭,唱戏声也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李默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他决定明天再去村里打听打听,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见过类似的情景。
第二天一早,李默强撑着还有些晕眩的身体回到派出所。所长王铁柱见他脸色苍白,关切地问:“小李,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李默摇摇头,简单说了昨晚上山的事情,但隐去了自己被追逐的部分。“王所,我昨晚好像听到荒山上有唱戏声,您听说过这事吗?”
王铁柱叹了口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唉,这就是那个‘荒山鬼唱戏’的传说。老一辈人都这么说,我也没当真。不过……”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最近村里可不太平,出了件大事!”
“什么事?”李默追问道。
“剥皮案!”王铁柱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最近一个月,已经有七个人失踪了!都是村里的壮劳力,平时老实本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们出去打工或者走亲戚了,可后来找遍了附近也没消息,这才报了警。我们初步怀疑,他们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李默心中一惊:“遇害?为什么怀疑是被剥皮?”
王铁柱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因为……我们在荒山脚下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血迹和衣物碎片,而且,其中一户人家报案说,失踪者的被子底下,留着一张……一张人皮碎片。”
“什么?!”李默倒吸一口凉气。剥皮?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更奇怪的是,”王铁柱继续说道,“这些失踪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在月圆前后失踪的。”
月圆前后……鬼唱戏……李默脑中灵光一闪,将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联系了起来。难道……那荒山顶上的“鬼唱戏”,跟这些离奇的失踪案有关?
“王所,这案子我们必须尽快侦破!”李默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能再让无辜的人遇害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铁柱拍了拍李默的肩膀,“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上面很重视,派了刑侦专家过来协助调查。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专家,做好走访排查工作,特别是关于‘荒山鬼唱戏’的传说,一定要详细记录。”
接下来的几天,李默和王铁柱一起,开始了紧张的调查工作。他们走访了每一个失踪者的家属,询问他们的生活习惯、社会关系、近期有无异常举动等等。同时,也在村里广泛搜集关于“荒山鬼唱戏”的各种说法。
村民们大多对此讳莫如深,要么闭口不谈,要么神神叨叨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只有一个叫赵老栓的老猎人,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赵老栓是个孤僻的老头,住在村子最东头的一间破屋里。据说他年轻时也是个胆大包天的猎人,枪法极准,敢一个人进深山打狼。但自从几年前在一次狩猎中受了重伤,捡回一条命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很少与人来往。
李默和所长找到赵老栓时,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眯缝着眼,像一只慵懒的老猫。
“赵大爷,我们是派出所的,想跟您打听点事。”王铁柱客气地说道。
赵老栓睁开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李默耐着性子,把“荒山鬼唱戏”的传说和最近的剥皮案简要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赵大爷,您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对荒山肯定很了解。您觉得,这‘鬼唱戏’会不会是真的?跟那些失踪案有没有关系?”
赵老栓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荒山……那不是活人该去的地方。”
“为什么?”李默追问道。
“因为那里有‘它’……”赵老栓喃喃自语道,眼神迷茫而又深邃地望向遥远的天际线,似乎要透过那无尽的虚空看到什么东西一般。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鸣打破这片寂静。
赵老栓陷入了回忆之中,思绪飘回到了许多年之前。那时,还年轻的他听闻过一个关于荒山顶上一座破旧庙宇的传说:据说这座古庙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但却无人知晓其确切的历史渊源;而且更让人感到神秘莫测的是,在这古庙里竟然供奉着一尊被称为“邪神”的神像!
曾经有一个疯癫的和尚来到这里,不知从何处学会了一种独特的技艺——皮影戏,并从此每天都会在这个破庙里唱起这种奇特的戏剧表演。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些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了……渐渐地,人们发现这位疯和尚所演唱的并非普通的戏曲曲目,而是像是在召唤某种灵魂或者力量。于是便有人传言说,他其实是在用皮影戏来招魂!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那位一直在此处唱戏的疯和尚突然毫无征兆地失踪了。自那以后,这座原本就显得破败不堪的庙宇更是逐渐荒废下来,最终成为了一片荒芜之地,再也没有人敢轻易踏足其中。
“皮影戏?”李默心中一动,“就是用兽皮或纸板做成人物剪影来表演故事的那种?”
“嗯。”赵老栓点了点头,“不过,那个和尚用的皮影,听说……是用真人的皮肤做的。”
“什么?!”李默和王铁柱同时失声惊呼。
赵老栓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所以,你们听到的‘鬼唱戏’,可能不是鬼,而是有人在演皮影戏。而那些失踪的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李默和王铁柱面面相觑,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如果赵老栓说的是真的,那么这起剥皮案的残忍程度,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赵老栓的话,让李默更加坚定了要上荒山一探究竟的决心。他向王铁柱汇报了自己的想法,王铁柱起初有些犹豫,担心他的安全。但李默态度坚决,并表示会带上武器,小心行事。
“好吧,”王铁柱最终还是同意了,“但你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危险,立刻撤退,不要逞强!”
当晚,月色朦胧。李默准备好手电筒、防狼喷雾和一些简单的急救用品,独自一人再次踏上了前往荒山的路。这一次,他比上次更加谨慎,选择了一条更为隐蔽的小路,尽量不发出声响。
有了上次的经历,他对荒山的地形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凭借着记忆和手电筒的光亮,他很快找到了那座破败的山神庙。
庙门依旧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李默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呕吐出来。他用手电筒四处照射,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庙堂中央,摆放着一个简陋的皮影戏台。戏台的幕布已经破旧不堪,上面布满了灰尘和污渍。而在戏台下方,堆放着大量……人皮!
那些人皮大小不一,有的完整,有的残缺不全,上面还残留着清晰的毛发和五官轮廓。它们被随意地堆叠在一起,像一堆等待处理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李默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一步步走近。他颤抖着手,拿起一张相对完整的人皮。借着灯光,他清晰地看到,这张人皮属于一个年轻男子,皮肤细腻,甚至还能看到上面淡淡的纹身图案。
他继续翻找,在角落里发现了更多令人触目惊心的东西:几张已经风干的、疑似内脏的组织,还有一些生锈的刀具,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地狱!一个变态杀人狂的屠宰场!
李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入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通知支援!
就在他准备转身逃离的时候,庙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李默心中一惊,连忙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躲到一根倒塌的柱子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庙门口。接着,庙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那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庙里有其他人,径直走向皮影戏台。他走到幕布后面,熟练地从旁边拿起几个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皮影人”,开始摆弄起来。
李默躲在柱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他偷偷探出一点头,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那个人的背影。
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同样颜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低声吟唱起来。那声音,正是李默昨晚听到的“鬼唱戏”的声音!
随着他的吟唱,幕布后面的人影开始舞动起来。那些“皮影人”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射在幕布上,形成各种诡异的动作和姿态。它们的影子扭曲变形,时而像人,时而像兽,看得人毛骨悚然。
李默死死地盯着幕布上的人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知道,这些“皮影人”就是用刚才看到的那些真人皮制成的!而这个唱戏的人,就是制造了七起剥皮惨案的凶手!
他不能让他就这样逍遥法外!
李默悄悄摸出腰间的配枪,瞄准了那个黑影的后背。只要扣动扳机,就能结束这一切!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枪的瞬间,那个黑影突然停止了吟唱,猛地转过头,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藏身的方向!
“谁在那里?”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杀意。
李默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在寂静的破庙中回荡,震耳欲聋。
子弹呼啸而出,射向那个黑影。然而,就在子弹即将击中目标的瞬间,那个黑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侧身躲过,同时反手一扬,一道寒光闪过!
李默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手中的配枪掉落在地。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左臂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那个黑影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迅速后退,消失在了庙外的黑暗中。
李默捂着受伤的手臂,忍着剧痛,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朝着黑影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然而,荒山地形复杂,加上夜色昏暗,他很快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他气喘吁吁地回到破庙,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那些恐怖的人皮,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愤怒。他知道,自己今天只是侥幸逃脱,如果再晚一步,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必须立刻下山,去医院包扎伤口,并向上级汇报这里的情况!
李默拖着重伤的身体下了山,第一时间赶到了镇上的医院。医生为他处理了伤口,并注射了破伤风针。幸运的是,伤口不算太深,没有伤到筋骨。
做完这一切,李默立刻给所长王铁柱打了电话,向他详细汇报了自己在破庙中发现的一切:大量的人皮、内脏组织、凶器,以及那个神秘的“唱戏人”。
王铁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声音都有些颤抖:“小李,你确定你没看错?真的是人皮?”
“千真万确!”李默肯定地说道,“王所,情况非常危急,我们必须立刻行动!那个‘唱戏人’很可能还会继续作案!”
“我知道了。”王铁柱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先在医院好好休息,我马上向上级汇报,请求支援!同时,我会通知村里,加强戒备,防止更多人遇害!”
挂断电话后,李默躺在病床上,久久无法平静。破庙中的景象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些扭曲的人影、冰冷的眼神、刺骨的杀意……让他不寒而栗。
他不知道那个“唱戏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剥人皮做皮影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极其危险、心理极度扭曲的变态杀手!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石疙瘩村乃至周边地区都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警方封锁了荒山,派遣了大量警力进行地毯式搜索,希望能找到那个“唱戏人”的踪迹,或者更多的受害者遗体。
然而,几天过去了,除了在荒山深处发现的一些零星血迹和脚印外,一无所获。那个“唱戏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默的伤势也逐渐好转。他不顾医生的劝阻,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派出所,主动请缨参与案件的侦破工作。
“不行!”王铁柱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你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能这么拼命!现在上面派了专案组过来,你就安心待在派出所,负责后勤保障工作。”
李默知道王铁柱是为自己好,但他实在放心不下这个案子。他找到新来的专案组组长,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刘队,向他详细汇报了自己发现的一切,并表达了想要参与调查的强烈愿望。
刘队听完李默的叙述,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负责协助我们对石疙瘩村的村民进行更深入的走访调查,重点排查那些行为异常、有前科或者与失踪者有矛盾的人。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李默兴奋地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默和专案组的同事们一起,开始了艰苦的走访调查工作。他们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村民的情况,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然而,村民们大多对警方心存疑虑,不愿意多谈。尤其是涉及到“荒山鬼唱戏”和剥皮案的事情,更是讳莫如深,要么三缄其口,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李默感到有些沮丧,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知道,想要抓住那个“唱戏人”,就必须尽快找到他的弱点或者突破口。
一天傍晚,李默正在整理走访记录,一个年轻的女警小张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李哥,你快来看!我们在对失踪者家属进行dna比对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情况!”
李默心中一动,连忙接过报告。只见报告上写着:通过对失踪者家中遗留的血迹和衣物碎片进行dna检测,发现其中一名失踪者——王二牛的血液样本,与之前在荒山脚下发现的另一具无名男尸的dna高度吻合!
“什么?无名男尸?”李默皱起了眉头。
“是的,”小张解释道,“那具尸体是在三天前,几个上山采药的村民在荒山深处的一个山洞里发现的。当时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无法辨认身份,所以我们暂时称之为‘无名男尸’。没想到,竟然和王二牛的dna匹配上了!”
“王二牛……”李默喃喃自语。他是第七个失踪者,也是最后一个。难道他已经遇害了?
“不仅如此,”小张继续说道,“我们还发现,那具无名男尸的身上有多处致命伤,而且……而且他的皮肤也被剥去了一部分!”
“什么?!”李默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那个‘唱戏人’不仅剥人皮做皮影戏,他还会杀人!”
“是的,”小张点点头,“刘队已经下令,立刻对那具无名男尸进行更详细的尸检,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李默拿着报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王二牛的尸体被发现,意味着“唱戏人”的罪行又添了一笔铁证。但同时,这也意味着,那个恶魔可能还在逍遥法外,随时可能对下一个目标下手!
他必须加快速度!
或者联系,突然间脑海深处灵光一闪而过似有所悟般产生出一个颇为大胆激进但又似乎颇具合理性的推测假设。
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仔细研究着所有的案卷资料,试图从中找出凶手的作案规律和心理特征。他发现,七名失踪者大多是村里的青壮年男性,体格健壮,平时为人老实,没有什么仇家。他们失踪的时间,无一例外都是在月圆前后。
“月圆……皮影戏……唱戏人……”李默脑中灵光一闪,将这些关键词串联了起来,“难道,凶手是在月圆之夜,以‘唱戏’为诱饵,将受害者引诱到荒山上的破庙中,然后进行……”
他不敢再想下去,但直觉告诉他,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李默决定再次前往荒山上的破庙。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着两名同事,全副武装,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
当他们再次来到破庙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再次感到震惊。破庙内依旧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霉味,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皮影道具和残留的蜡油。显然,不久前这里还有人来过。
“看来,那个‘唱戏人’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收手。”李默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他们在庙内仔细搜查,希望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李默发现了一个被杂物掩盖的暗格。他费力地移开杂物,打开暗格,里面竟然藏着一本破旧的日记本!
日记本的纸张已经发黄变脆,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李默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映入眼帘。
“……月圆之夜,鬼唱戏,引孤魂……”
“……皮影戏,人皮制,演尽世间悲欢离合……”
“……唱戏人,非鬼非神,乃是人……”
“……剥皮,非为取乐,乃为求永生……”
“……吾所求者,非皮囊,乃灵魂……”
“……皮影戏不停,吾寿元不尽……”
李默越看越心惊,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这本日记,竟然是那个“唱戏人”留下的!从日记的内容来看,他似乎相信通过皮影戏,可以吸取他人的灵魂,从而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被邪教思想洗脑的可怜虫!
“长生不老……灵魂……”李默喃喃自语,“难道,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日记本的最后几页。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手中拿着皮影人,正在幕布前表演。而在人影的背后,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面目狰狞的怪物形象。
“这是什么?”李默指着那幅图问道。
旁边的同事凑过来看了看,摇了摇头:“看起来像是某种宗教图腾或者符咒,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
李默将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收好,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划。他要找到这个“唱戏人”,不仅要将其绳之以法,还要揭开他背后隐藏的秘密!
根据日记本中的线索以及此前所掌握到的相关信息与调查结论来看,李默及其所在的专案组成员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对于这位神秘莫测、令人毛骨悚然的唱戏人之真实身份作出了一次颇为惊人且极具想象力的大胆推断:此人极有可能便是那位于多年以前曾在一座荒无人烟、破败不堪的古庙之中表演过皮影戏但却被世人视为疯子般存在着的和尚之直系后裔;又抑或是说,这名所谓的唱戏人其实乃是该名疯癫和尚最为虔诚笃信的忠实信徒罢了!不管怎样,可以肯定无疑的一点是,这个唱戏人不仅成功地承袭了那名疯和尚的所有技艺真传及独门秘籍等重要遗产,更是在此基础之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这些原本就已经相当诡异恐怖至极的手段进一步加以发扬光大后,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毫无人性可言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到家的冷血杀手兼变态狂魔啊!
为了进一步缩小侦查范围,李默决定从赵老栓入手。赵老栓是唯一一个知道“荒山鬼唱戏”和皮影戏秘密的人,他很可能与“唱戏人”有过接触,甚至可能认识他。
李默再次来到赵老栓的家。这一次,赵老栓的态度明显比上次好了很多。他似乎看出了李默等人的诚意,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我知道你们在找那个‘唱戏人’,”赵老栓缓缓开口,“但我劝你们最好别去找他。他不是普通人,他……他已经不是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李默追问道。
“因为他已经和荒山上的‘邪神’签订了契约。”赵老栓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诡异,“他用活人的皮做皮影,用活人的灵魂喂‘邪神’,以此来换取自己的力量和永生。”
“邪神?”李默皱起了眉头,“赵大爷,您说的‘邪神’,到底是什么?”
赵老栓指了指窗外荒山的方向,幽幽地说道:“就是那座荒山本身。很久以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大战,死了很多人。他们的怨念聚集在一起,形成了这座‘怨念之山’。那个疯和尚,就是第一个发现并利用这座山的怨念的人。他用自己的方法,与山中的怨念沟通,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那个‘唱戏人’呢?”李默问道,“他和那个疯和尚是什么关系?”
赵老栓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他是疯和尚的徒弟。当年,疯和尚失踪后,是他接管了破庙,继续唱他的皮影戏。只不过,他比他的师父更加疯狂,更加残忍。”
“他叫什么名字?”李默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赵老栓摇了摇头,“他从不告诉别人他的名字。村里的人都叫他‘皮影张’,因为他姓张,而且擅长唱皮影戏。”
“皮影张……”李默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你们想抓住他?”赵老栓看着李默,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他太狡猾了,而且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默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赵大爷,谢谢您的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离开赵老栓的家后,李默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他是一名警察,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他的职责所在。无论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绝不退缩!
他立刻将“皮影张”这个名字告诉了刘队,并建议将调查的重点放在村里姓张的人身上。同时,他也把自己对“怨念之山”和“邪神契约”的猜测告诉了刘队。
刘队听完李默的分析,沉思了片刻,说道:“小李,你的想法很大胆,但也很有道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这样吧,你继续负责走访排查,我这边会联系文物部门和民俗专家,对荒山进行一次全面的勘察,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邪神’和‘皮影戏’的历史记载。”
“好的,刘队!”李默用力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李默和同事们对村里所有姓张的住户进行了逐一排查。他们发现,村里姓张的人家并不多,只有寥寥几户。经过仔细调查,他们排除了大部分人的嫌疑,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名叫张富贵的中年男人身上。
张富贵是村里的屠夫,为人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他早年曾在省城学过几年皮影戏,后来因为生意失败,才回到村里开了个肉铺。他的手艺不错,但脾气古怪,很少有人愿意跟他打交道。
更重要的是,据邻居反映,张富贵每个月圆之夜都会独自上山,说是去祭拜山神,但具体去做什么,没人知道。
“张富贵有重大作案嫌疑!”李默向刘队汇报道,“他符合‘皮影张’的特征:姓张,懂皮影戏,月圆之夜独自上山!”
“很好!”刘队赞许地点了点头,“立即对他实施监控!但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掌握足够的证据后再动手!”
李默领命而去,带领几名同事,悄悄地对张富贵展开了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又到了下一个农历十五。月光依旧皎洁,荒山依旧静谧。
李默和同事们潜伏在荒山附近的树林里,密切监视着张富贵的动向。他们已经连续蹲守了好几天,身心俱疲,但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终于,在午夜时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正是张富贵!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背着一个小包裹,鬼鬼祟祟地向荒山顶上的破庙走去。
“目标出现!准备行动!”李默压低声音,通过对讲机下达命令。
几名同事立刻行动起来,从不同方向向破庙包抄过去,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李默则悄悄地跟在张富贵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倒要看看,这个“皮影张”到底在搞什么鬼!
张富贵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跟踪者。他熟练地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破庙前。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推开庙门,闪身进入。
李默等人立刻跟上,将破庙团团围住。
“不许动!警察!”李默大喝一声,率先冲进了破庙。
庙内,张富贵正站在皮影戏台前,背对着他们,似乎正在准备什么东西。听到喊声,他猛地转过身,脸上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具!
那面具是用一种不知名的黑色皮革制成的,上面雕刻着诡异的花纹,两只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看上去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你们终于来了……”张富贵的声音变得嘶哑而扭曲,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声音,“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张富贵!你涉嫌多起谋杀案,跟我们走一趟吧!”李默举枪对准了他,厉声喝道。
“谋杀?”张富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只是想完成师父的遗愿,想让皮影戏永远地传承下去!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地把皮献给‘神’的!”
“胡说八道!”李默怒斥道,“你所谓的‘神’,不过是山中的怨念罢了!你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张富贵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变得无比怨毒,“我早已与‘神’签订了契约,只要皮影戏不停,我就可以永远活下去!哈哈哈……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懂!”
说着,他猛地将手中的包裹扔在地上,解开绳子,里面赫然是一套制作精良的皮影人!
那些皮影人栩栩如生,每一个都像真人一样大小,皮肤光滑细腻,五官清晰可见,甚至连细微的表情都刻画得惟妙惟肖。
“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用最好的‘材料’制作的!”张富贵得意洋洋地说道,“他们都是自愿奉献的,为了‘神’的荣耀,也为了我……”
“住口!”李默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和愤怒,大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说着,他就要扣动扳机。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枪的瞬间,张富贵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强大的气流突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将周围的空气搅得混乱不堪!
李默等人猝不及防,被这股气流吹得东倒西歪,手中的武器也差点脱手。
“哈哈哈……感受‘神’的力量吧!”张富贵狂笑着,身形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如同鬼魅一般,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追!”李默大吼一声,带头冲了上去。
然而,张富贵的速度太快了,而且他对荒山的地形极为熟悉,三拐两绕,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李默等人不甘心地追了上去,但在黑暗的山林中,很快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该死!”李默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心中充满了懊恼和愤怒。
他们又一次让这个恶魔给逃掉了!
张富贵的逃脱,让案件的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警方虽然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但始终无法将他抓捕归案。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游荡在荒山之中,随时可能对下一个目标下手。
李默的压力非常大。他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彻底消灭这个恶魔?如何才能揭开他背后的秘密?
他想起了赵老栓提到的“怨念之山”和“邪神契约”,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许,想要彻底消灭张富贵,仅仅依靠武力是不够的。他必须找到那个所谓的“邪神”,从根本上摧毁张富贵的精神支柱!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李默决定再次拜访赵老栓。这一次,他准备了一些特殊的工具——录音设备和一些驱邪的符咒(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些东西真的有用,但聊胜于无)。
赵老栓看到李默再次来访,似乎并不意外。他默默地听完李默的想法,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想找到‘邪神’?”
“是的。”李默点了点头,“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它和张富贵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契约?”
赵老栓深深地看了李默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李默坚定地说道。
“好吧。”赵老栓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就告诉你吧。其实,‘邪神’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神灵,它只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一种由无数怨念和恐惧汇聚而成的集合体。它能够影响人的心智,让人产生幻觉,甚至控制人的行为。”
“那么,张富贵……”
“张富贵,他就是一个被‘邪神’选中的人。”赵老栓继续说道,“他本身就有着强烈的欲望和扭曲的心理,很容易受到‘邪神’的影响。当他第一次接触到皮影戏,感受到其中的力量时,就被深深地吸引了。他开始相信,只要不断地用活人的皮制作皮影,用活人的灵魂喂养‘邪神’,就能够获得永生和强大的力量。”
“所以,他才会杀人剥皮……”
“没错。”赵老栓点了点头,“他以为自己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是在追求更高的境界。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被欲望驱使的傀儡,一个可怜又可恨的疯子。”
“那么,我们该如何才能打败他?”李默问道。
“打败他?”赵老栓苦笑了一下,“除非你能找到他内心深处的弱点,或者……摧毁他所信仰的‘邪神’本身。”
“如何摧毁‘邪神’?”
“很难。”赵老栓摇了摇头,“‘邪神’扎根于荒山之中,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除非你能将整座荒山夷为平地,否则很难彻底消灭它。但那样做,代价太大了,而且也不一定能成功。”
李默陷入了沉思。夷平荒山?这显然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那么,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张富贵内心的弱点了。
他想起了张富贵在日记中提到的“永生”和“灵魂”,心中一动。也许,张富贵真正追求的并不是永生,而是某种精神上的寄托?或者说,他害怕死亡?
如果能找到他害怕的东西,或者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柔软之处,或许就能让他放下执念,束手就擒。
可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触动一个杀人恶魔的内心呢?
李默想到了张富贵提到的“师父”。也许,他的师父,那个曾经的疯和尚,才是他内心深处唯一在乎的人?
如果能找到那个疯和尚的下落,或许就能找到对付张富贵的关键!
李默立刻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刘队。刘队听了之后,也表示赞同。他立刻调集人手,对张富贵的过往经历进行了更深入的调查,希望能找到关于他师父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的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些关于那个疯和尚的信息。
原来,那个疯和尚法号“慧明”,几十年前云游至此,在荒山上的破庙中落脚。他性格孤僻,行为怪异,整天躲在庙里唱皮影戏,很少与外界接触。后来,大约在二十年前,慧明和尚突然消失了,从此杳无音信。
“二十年前……”李默喃喃自语,“那时候,张富贵应该还很小吧?”
“是的,”刘队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张富贵是在慧明和尚失踪后才来到村里的。他自称是慧明和尚的徒弟,但村里没有人见过他们师徒二人生活在一起。所以,他的话,可信度不高。”
“也就是说,他可能根本就不是慧明和尚的徒弟?”李默皱起了眉头。
“很有可能。”刘队点了点头,“他可能只是利用了慧明和尚的名声,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那么,慧明和尚到底去哪里了?”李默问道,“他会不会还活着?”
“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刘队摇了摇头,“不过,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也许,能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员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刘队!李哥!有发现!”
“什么发现?”李默和刘队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们在对张富贵家的后院进行搜查时,发现了一个密室!”年轻警员兴奋地说道,“密室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还有……还有一本日记!”
“日记?”李默心中一动,“是不是和荒山上破庙里发现的那本一样?”
“不完全一样。”年轻警员说道,“这本日记的字迹更加清晰,内容也更加详细。看起来,像是慧明和尚写的!”
“什么?!”李默和刘队都惊呆了!
他们立刻跟随年轻警员来到了张富贵家。在后院的一个角落里,果然有一个被杂草掩盖的地窖入口。打开地窖,里面别有洞天。
地窖不大,但布置得十分诡异。墙壁上挂着许多用兽皮和羽毛制成的装饰品,地上摆放着一些造型奇特的陶俑和雕像。而在地窖的最里面,有一个简陋的书架,上面放着几本书籍和几本日记。
李默迫不及待地拿起那本字迹清晰的日记,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慧明和尚修行笔记”。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仔细阅读起来。日记中记载了慧明和尚来到荒山后的所见所闻,以及他创立皮影戏的初衷。
原来,慧明和尚并非天生疯癫,而是一个心怀慈悲的出家人。他来到荒山后,发现这里怨念深重,经常有野兽出没伤人。为了安抚亡灵,净化怨念,他创立了独特的皮影戏。他用动物的皮制作皮影,表演一些劝人向善、因果报应的故事,希望能借此化解山中的怨气。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慧明和尚渐渐发现,单纯的皮影戏并不能彻底消除怨念。有些怨念过于强大,甚至会反过来侵蚀他的心智。为了对抗这些怨念,他开始尝试用更加强大的力量,也就是人类的灵魂之力。
他在日记中写道:“吾以皮影戏演尽世间悲欢离合,只为渡化亡灵,化解怨念。然,怨念深重,非皮影所能化。吾不得已,借活人之魂,饲吾皮影,以期镇压邪祟,护佑一方平安。此乃无奈之举,亦是吾之罪孽。若有朝一日,怨念平息,吾愿自裁谢罪,以偿吾过。”
“原来是这样……”李默看完日记,心中百感交集。原来,慧明和尚并非真正的恶魔,他只是一个误入歧途的苦行僧。他为了守护一方百姓,不得不做出违背佛理的事情,最终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那么,张富贵呢?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默继续翻阅日记,在后面的几页中,他找到了答案。
日记中写道:“近日,有一少年前来投靠,自称是我远房侄子,名唤张富贵。此子身世可怜,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吾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教他皮影戏之法。然,此子心思不正,贪慕虚荣,对吾所授之法,多有曲解。吾恐其日后走上邪路,屡次规劝,他却置若罔闻。吾心甚忧,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往后,日记的内容就中断了。”年轻警员说道,“看来,慧明和尚在写下这段日记后不久,就遭遇了不测。”
“遭遇不测?”李默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张富贵……”
“很有可能。”刘队点了点头,“张富贵很可能为了得到皮影戏的秘法和力量,杀害了自己的师父,也就是慧明和尚!”
“这个畜生!”李默忍不住骂道,“他竟然对自己的师父下此毒手!”
“不仅如此,”年轻警员补充道,“我们在地窖里还发现了一些张富贵的笔记。从这些笔记中可以看出,他一直在研究如何增强皮影戏的力量,如何更好地吸收灵魂之力。他还提到,他的师父慧明和尚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心不够狠,手段不够残忍。他要超越他的师父,成为真正的‘皮影之王’!”
“这个疯子!”李默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张富贵根本就不是什么“皮影张”,也不是慧明和尚的徒弟。他只是一个心术不正、野心勃勃的骗子,一个为了追求力量和永生而不择手段的杀人恶魔!
他利用慧明和尚的名声,骗取了村民的信任,然后一步步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杀害了自己的师父,夺取了他的秘法和皮影道具,并将其发扬光大,变成了自己满足私欲的工具!
而他所谓的“邪神契约”,所谓的“永生”,不过是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言,用来欺骗自己和他人的幌子!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真相大白,让李默和专案组的同事们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愤怒。他们终于找到了张富贵的犯罪动机和心理根源,也为后续的抓捕行动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这个恶魔,必须尽快抓住!”刘队面色凝重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彻底疯狂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的。”李默点了点头,“他现在一定还躲在荒山上,继续他的邪恶仪式。”
“我们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刘队说道,“我决定,明天晚上,月圆之夜,我们主动出击,一举将张富贵抓获!”
“好!”李默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为了确保行动的万无一失,刘队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他们将警力分成三组:一组负责正面进攻,吸引张富贵的注意力;一组负责迂回包抄,切断他的退路;一组负责在外围警戒,防止他逃脱或者伤害无辜群众。
李默主动请缨,要求参加正面进攻小组。他说:“我对荒山的地形比较熟悉,而且之前和张富贵交过手,对他的能力有一定的了解。让我去吧!”
刘队考虑再三,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第二天晚上,月圆之夜。警方按照计划,悄悄地向荒山集结。所有人都全副武装,神情肃穆,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
李默带领着正面进攻小组,沿着熟悉的小路,向荒山顶上的破庙摸去。一路上,大家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终于,他们来到了破庙前。庙门依旧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李默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做好准备。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庙门!
“不许动!警察!”他大喝一声,举枪对准了庙内的张富贵。
庙内,张富贵正站在皮影戏台前,全神贯注地操控着皮影人。听到喊声,他猛地转过身,脸上依旧戴着那张狰狞的面具。
“又是你们!”张富贵看到李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屑,“你们还真是不死心啊!”
“张富贵!你涉嫌故意杀人、盗窃、侮辱尸体等多项罪名,现在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吧!”李默厉声喝道。
“投降?”张富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张富贵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低头!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皮影戏’!”
说着,他猛地将手中的皮影人抛向空中!
那些皮影人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阵阵诡异的叫声。紧接着,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皮影人中散发出来,将整个破庙笼罩在其中!
“不好!他有埋伏!”李默心中一惊,连忙拉着身边的同事向后退去。
然而,已经晚了。那些皮影人如同活过来一般,化作一道道黑影,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这些黑影速度极快,而且力大无穷。李默等人虽然训练有素,但在它们的攻击下,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砰砰砰!”
枪声在破庙中响起,但那些黑影似乎毫发无损,依旧疯狂地攻击着他们。
“集中火力,攻击皮影人!”李默一边躲避黑影的攻击,一边大声喊道。
他的同事们立刻调整战术,将枪口对准了空中的皮影人。
子弹呼啸而出,击中了几个皮影人。那些皮影人被打得粉碎,化作一团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然而,张富贵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皮影人。每当一个皮影人被消灭,就会有新的皮影人从他手中的箱子里飞出来。
“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神’的力量!你们是无法战胜的!”张富贵狂笑着,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
李默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他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观察着张富贵的动作。他发现,张富贵每次抛出皮影人,都需要短暂的蓄力时间。而且,他似乎非常依赖手中的那个箱子。
“攻击他的箱子!”李默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
他的同事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朝着张富贵手中的箱子射击。
“砰!”
一颗子弹准确地击中了箱子。箱子被击中后,顿时冒出一股黑烟,里面的皮影人也随之掉落下来。
“啊!”张富贵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捂着手中的箱子连连后退。
“趁现在!攻击他!”李默抓住机会,举枪瞄准了张富贵。
然而,张富贵虽然受伤,但依旧十分狡猾。他猛地将手中的箱子扔向李默,同时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庙外逃去!
“想跑?”李默岂能让他如愿!他一边躲避箱子的攻击,一边追了上去。
其他同事也反应过来,纷纷朝着张富贵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破庙外,早已埋伏好的警方人员立刻迎了上来,将张富贵团团围住。
张富贵被困在中央,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哈哈哈……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结束这一切了吗?”张富贵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神’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它会降临在这片土地上,吞噬所有人的灵魂!哈哈哈……”
“疯子!”李默冷哼一声,举枪对准了他的额头,“结束了!”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张富贵应声倒地,脸上那张狰狞的面具也随之脱落。露出了一张苍白而扭曲的脸。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仿佛至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失败。
随着张富贵的死去,那些在空中盘旋的黑影皮影人也失去了动力,纷纷坠落下来,化作一堆黑色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荒山顶上的破庙,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张富贵的伏法,标志着这起震惊全国的剥皮案终于告破。警方随后在荒山深处找到了其余六名受害者的遗体,并将他们妥善安葬。
李默和同事们因为在此案中表现出色,受到了上级的表彰。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因为他们知道,这份荣誉的背后,是无数个日夜的辛勤付出,是与死神的擦肩而过,更是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案件结束后,李默特意去了一趟赵老栓的家。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这位老人,感谢他提供的线索和帮助。
然而,当他来到赵老栓家时,却发现大门紧锁,屋子里空无一人。邻居告诉他,赵老栓在前几天突然离开了村子,说是要去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度过余生。
“寻找清净的地方……”李默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荒山,心中若有所思。也许,赵老栓是想远离尘世的喧嚣,去寻找内心的平静吧。毕竟,他见证了太多的事情,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李默没有再去找赵老栓。他尊重老人的选择,也理解老人的心境。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疙瘩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村民们渐渐忘记了那段恐怖的经历,但“荒山鬼唱戏”的传说,却依然在村中流传着。只不过,现在的人们说起这个传说,更多的是把它当作一个警示,提醒后人不要轻易涉足未知的危险领域。
李默也离开了石疙瘩村,回到了他原来的工作岗位。但他永远不会忘记这段经历,不会忘记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也不会忘记那个在黑暗中徘徊的恶魔。
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总是光明美好的,总有一些阴暗的角落隐藏着罪恶和痛苦。但只要还有像他这样的警察存在,就会有人挺身而出,守护正义,驱散黑暗。
在未来的日子里,李默将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书写着属于自己的警察故事。而那座荒山,那座破庙,那些皮影人,以及那个“唱戏人”的故事,也将永远封存在他的记忆深处,成为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多年以后,已经成为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的李默,再次来到了石疙瘩村。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和冲动,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他漫步在村道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村子比以前热闹了许多,新建的房屋鳞次栉比,孩子们的嬉笑声在巷子里回荡。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村西口,抬头望去,荒山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只是,山上的树木比以前茂盛了许多,再也看不到当年的荒凉景象。
“荒山鬼唱戏”的传说,早已成为了历史。再也没有人提起过那个恐怖的故事,也没有人再敢在月圆之夜独自上山。
李默沿着当年走过的那条小路,再次登上了荒山顶。那座破庙依旧在那里,只是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变得更加破败不堪。庙门已经倒塌,屋顶的窟窿更大了,里面长满了杂草和藤蔓。
李默走进破庙,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他仿佛看到了张富贵那张狰狞的面具,听到了他那疯狂的笑声,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他走到皮影戏台前,伸手抚摸着那块破旧的幕布。幕布上布满了灰尘和污渍,但依稀还能看到当年皮影人舞动的痕迹。
“一切都结束了……”李默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释然。
他转身离开破庙,沿着原路下了山。在下山的路上,他遇到了几个正在山上采药的村民。他们看到李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邀请他去家里喝茶。
李默微笑着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山谷。李默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远方。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道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和困难等着他去面对。但他不怕,因为他心中有信念,有正义,有守护人民安全的决心。
而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