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满心期待今天的午餐,很早就来酒店找南枳。
得知小野先走的消息有一丢丢失望,但也还好,有枳枳阿姨一样开心。
许司言上午有个重要的跨国会议,发来信息:【抱歉,我会尽量赶过来吃午饭】
南枳:【没关系,你忙你的,不用特意过来】
她主要是陪微微。
小姑娘可能是母亲去世的缘故,性格有些内向,但看得出喜欢跟投缘的人亲近,友善地想更进一步。
就象一根探索世界的小触角,从壳里悄咪咪探出触角,碰一下缩回去一点,下一次会更大胆的伸出来,然后攀上你的手,慢慢黏上你。
南枳跟她在房间聊了会儿天,看时间差不多,带她去酒店的餐厅吃饭。
经过一天的相处,微微话多了些,从学校的小事说到家里收养流浪猫。
小姑娘要分享的趣事太多,直到吃完饭还没说完,象是只分享了她世界的一个小角,还有好多好多没说呢。
“枳枳阿姨。”
临走的时候,微微小声道:“你还会来申城玩吗?”
南枳安静几秒,微微看出她的为难,小心翼翼问:“那我能去京西城找你吗?”
对上那样一双软乎乎又满怀期望的眼睛,真的很难说“不”字。
“可以啊,你来的话提前跟我说,我好安排时间。”
微微眼眸弯起来,像小月牙:“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南枳送她上许家的车:“恩,我等你。”
“枳枳阿姨,”车窗降下,她双臂拱起,朝南枳羞涩又真诚地比了个心,“我们下次见!”
“下次见!”
-
沉胤睡到一点多就醒了,满打满算也才睡了四个小时。
南枳跑了是意料中的事,但看着怀里的“假骼膊”还是气笑了。
论鬼点子谁有她多。
沉胤坐起来靠着床头,给南枳打电话。
这次倒是没挂,接得也挺快。
“我可能眼睛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一觉醒来没看见我老婆。”
南枳旁边坐了其他乘客,不好怼太过分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
“胡说,我明明有。”
沉胤注意到她那边的背景音,嗓音淡下几分:“别跟我说你在高铁上。”
“睡了几个小时的脑子就是好用。”南枳说。
沉胤这次是真气笑了,跑就算了,还是坐高铁跑,兔子来了都要喊她声祖师爷。
他还想说什么,信号中断,估计是进隧道了。
等了会儿。
隧道没走完,南枳先挂了。
“小没良心的。”
沉胤无奈低笑,起床洗漱。
人都已经在高铁上,这会儿他是插翅膀都追不上,索性也慢下来,开车回了趟沉家。
沉家客厅。
许玉柔跟微微坐在客厅上,脑袋凑一块儿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见沉胤来了,许玉柔哟了声:“稀客啊,我没看错吧,京西城的大少爷回来了。”
许玉柔惯会阴阳怪气,沉胤没搭她的腔,问微微:“在看什么?”
微微先礼貌喊了声“表叔叔”,然后回答:“认识一个阿姨,她送了我一套发饰,我想给她回一个礼物。”
微微觉得枳枳阿姨那么好看,穿旗袍肯定好看,就过来找许玉柔帮忙选款式。
许玉柔慈爱摸下微微的头:“微微很喜欢那个阿姨?”
“喜欢!”
沉胤侧眸看了眼。
倒是第一次见许时微用这么雀跃的语调说话,自从她母亲去世后,整个人闷闷的不开朗,是个缺爱的可怜孩子。
估计是老太太给许司言介绍的对象挺靠谱,微微也喜欢,不然不会这么精心挑礼物。
“喜欢那个阿姨就多帮你爸助攻。”沉胤不太管这些事,但看微微没母亲可怜,多提了几句,“你爸那个闷葫芦性格,能追上女人才怪,你发挥作用,多给他们创造机会。”
“恩嗯,知道了。”微微乖巧都记心里了。
沉胤上楼取东西,下来看见两人还没敲定旗袍款式。
“阿胤,你来给个意见,这两条选哪条好。”
沉胤散漫扫过一眼,问微微:“什么长相气质?”
“就是很漂亮很漂亮,头发长长的,眼睛也漂亮。”微微说起那位阿姨眼睛都闪小星星,“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
等于没说。
漂亮的人一抓一大把,但再漂亮能漂亮得过他老婆么。
沉胤这么想着,下巴随意点了条:“浅紫色那条吧。”
“行,就听阿胤的。”旗袍拍板定了,许玉柔道,“定做旗袍的师傅身体不好,不怎么接单了,我得去说点好话卖卖面子才行。”
沉胤学她的样子阴阳怪气:“对别人家的媳妇倒是上心。”
许玉柔嗔他一眼:“我也得有自己的儿媳妇上心不是?”
“阿言跟这姑娘八九不离十,以后就是我侄媳妇,都是一家人,上心不是应该的?”
沉胤对这个未过门的表嫂毫无兴趣,摆摆手:“走了。”
“诶,回来饭都不吃一顿,又急着去哪?”
“京西城。”
“京西城京西城,”许玉柔嘀咕一句,“京西城有谁在啊,那么喜欢去。”
微微抿唇笑了下。
京西城有表叔叔的谁她不知道,但有她喜欢的枳枳阿姨呀,她也会去京西城的。
-
南枳回到京西城跟盛兮然会合。
小野已经送回家,两人坐在小区下面的长椅,边晒暖融融的太阳边聊天。
盛兮然道:“这次是有惊无险,真怕哪天就被姓沉的查到。”
南枳晒得就半边身子发热,往阴影地方挪了挪:“只要小野不跟沉胤碰面,他不会查的。”
盛兮然身子往后一瘫,摆烂道:“不然跟沉胤摊牌算了,小野是他儿子,还能分走沉家好多钱呢。”
“分完钱后呢。”南枳挪到没太阳的地方又觉得阴阴的冷,“小野不会属于我了。”
盛兮然牙疼似的嘶了声:“那倒是,他们肯定会把小野抢走。”
豪门重血脉,再不承认南枳也会把小野带走。
南枳无权无势,跟沉家斗无异于鸡蛋碰巨石,必输无疑。
小野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舍得小野被夺走。
盛兮然提出个假设:“不是还有沉胤?前任哥瞧着对你馀情未了,你俩联手一起呢?”
“沉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是他的根。”南枳反问,“如果是你,一样的情况,要你为了前任放弃一切,付出一切,你肯吗?”
盛兮然第一反应:“我肯他个大头鬼!”
第二反应:“老娘都有荣华富贵了,什么男人找不着?犯得着为前任豁出去?我爸妈在我心中才是第一位!”
这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
南枳不怪谁,世上很多事本就无解。
她也不可能拿沉胤短暂的、被欲望支配的所谓喜欢去赌未来。
她没有输的筹码。
一次赌错,满盘皆输。
所以——
“没事,我们瞒得住。他们见过一两次不也没认出来?以后他们不会见面,沉胤缠几个月没兴趣就会走了,他是申城人,本来就不属于京西城。”
家里。
小野抱着沉老太太的骼膊撒娇:“大奶奶,我们去找大孙子叔叔玩好不好呀!”
没办法,他一空下来那颗惩治渣爹的心就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