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选贤?
大雍开国之初各地方管理人员不足,于是想出一条快速招揽人才的办法,就是选贤。
周定元下令,所有地方的衙门公开办案,任何人都可以参观,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其中,只要你有本事帮助地方官破案,展示自身的才华,你就有可能被看中,从而快速出仕。
这个办法不仅解决了当时的人手不足,给大雍源源不断的输送人才,也给了所有人一个晋身的机会。
由于这种方法选出的人才在道德方面参差不齐,所以在大雍帝国完成一统之后,不少大臣都建议取消,不过为了纪念这项措施帮助自己度过难关,也是为了给一些没有出头之路的人才一个机会,周定元还是保留了下来,但也做出了一些改变。
‘选贤’不再全天候开放,也不再在所有衙门举办,改为每个月开放三天,只在雍都和各省的省城举办,也对参加人员做了一些限制,规定国学生不得参加。
大雍采用的是省、府、县三级制的行政区划。
大雍在各地都设有学堂,学生想要当官必须走科举路线。
今天就是选贤开放的日子,雍都的衙门大开,欢迎任何人参观或参加。
闲着没事的百姓三三两两的呼朋唤友结伴走进衙门,跟在人群中纪杰想的是,也没听说有新的雍都令上任啊,不知主持选贤的会是谁?
进入衙门大门后是一个广场,广场的正前方是公堂,不过此刻的公堂已经搬了出来,一群衙役分散成一圈在维持秩序,让纪杰意外的是,案桌后面坐的居然是文渊博。
“是文丞相!”
“他居然是这一届的考官!”
“太幸运了,如果能被他老人家看中的话,就是宰相门生了。”
“机缘!天大的机缘啊!”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想当文丞相的门生哪有这么容易,他的要求肯定很高。”
一个衙役对着铜锣狠狠一敲,响亮的锣声盖过了众人的嘈杂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文渊博起身道:“各位父老乡亲,由于新任雍都令还在赶来的路上,所以这三天的选贤会将由下官主持,希望能与大家度过愉快的三天,为国家选取优秀的人才。”
众人纷纷鼓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
“按照规定,想要参加的贤士必须写上自身的姓名、年龄、籍贯,和做出一首诗,之所以有如此规定是为了杜绝有人滥竽充数,毕竟想要当个文官识字是最基本的基础。至于诗词是否工整,这倒是不强求。”
“至于诗嘛”文渊博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一株从水泥地的缝隙中挣扎着生长起来的小草,笑道:“就以草为题目吧!”
“好了,想要参加的贤士可以进来了。”
纪杰拨开衙役的手走了进去,来到文渊博面前拱手见礼,“纪杰见过世伯!”
文渊博露出灿烂的笑容,“贤侄来了,世伯可是对你寄予厚望。
纪杰回以一笑,“定不让您失望!”
“咦?这不是逍遥侯吗?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走错,难道他不能练武还不能从文了?”
“听说他破解了陷害他的阴谋,从而被陛下赏识,让他当个文官为国效力呢。”
“这样也好,总比他整天浪荡无事的好,就是可惜了他的习武天分。”
对于纪杰这个往昔的天之骄子,整个雍都的人都不陌生,说的最多的是惋惜他的武神资质化作泡影。
无视了众人的议论,纪杰来到一旁的案桌上,拿起毛笔铺开纸张书写起来,就是走个形式。
文渊博走过去一看,眼睛不禁一亮,念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好!好一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讚歎完文渊博问道:“以你之见,草能比喻为何物?”
纪杰想了想,说道:“草就像人的意志,野火是挫折,能将人的意志摧毁;亲人是春风,能将坠入黑暗中的你拉回来!”
在原身的记忆中,成为废人的他就坠入黑暗中,是家人锲而不舍的呵护和关怀,他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文渊博笑了笑,“很有爱的感悟!但我觉得草就像底层的百姓,野火是战争,战争所过之处一片焦土,唯有廉洁爱民的地方官送上春风,百姓才能像草一样在焦土中重生。”
又有几十个人报名参与,这些人有老有少,有商贾打扮,有农民打扮,甚至还有一个乞丐,什么类型的人都有。
文渊博面向这些人,大声道:“战争为何会发生?根本的原因在于贪官污吏的迫害,为了生存百姓不得不奋起反抗,如此一来道德会沦丧,秩序会破坏,战争的火焰就会席捲开来,吞噬所有一切!”
“所以我在这给大家一句肺腑之言,当官要以民为本!”
几十人肃然起敬,齐齐躬身道:“学生谨记长者教诲!”
霎时间,百姓掌声雷动,无不以崇敬、爱戴的目光看着这位宰辅大人!
文渊博回到案桌后坐下,宣佈道:“坐堂正式开始,大家有何纠纷或冤情的,尽管前来上告。”
“我!”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男子拉扯着一块羊皮走了出来。
“求大人为我做主!”
“求丞相为我做主!”
打量了两人一眼,文渊博问道:“你二人姓甚名谁,所告何事?”
“大人”
“小人”
两人都急着开口,文渊博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争辩,一个一个来!”
其中一人道:“大人,小人姓郑名兴,以贩盐为生,三天前路过此地,在路上遇见此人,随口聊了几句后结伴而行,走累后在一棵树下歇息,铺的是小人自带的这张羊皮,怎料起身时他非说羊皮是他的,与小人起了争执,没奈何只得告到衙门,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文渊博看向另一人,“可有此事?”
这人连忙回道:“文丞相,您休听他胡说,羊皮明明是小人的,是他见财起意,您要为我做主啊!”
“你是本地人士,以何为生?”
“对,小人李贵,以砍柴为生,平时披着羊皮一来取暖二来垫背。”
郑兴急了,抢口道:“你胡说,羊皮是我的,我走南闯北一直用它,有三个年头了。”
“是你在撒谎,我好心与你当坐垫,你怎能赖我羊皮,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
文渊博再拍惊堂木,警告道:“公堂之上不得争吵!”
两人齐声道:“请您为我做主!”
观看众人议论纷纷,两人都说得煞有其事,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分辨谁真谁假?
文渊博看向一旁参与办案的几十个‘学生’,笑吟吟道:“纠纷是衙门最常见的事务,身为一方父母官应该具备过人的眼力和敏锐的思维,如此才能更好的为百姓服务,为国家分忧。”
“这是一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纠纷,若能抓住其中的诀窍,随手就能解决。”
“确实很简单!”
当其他人还在冥思苦想时,纪杰已经自信满满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