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娟嫣然一笑,“我哪有你有本事!”
想起早上的事,郑娟问:
“秉昆,你早上陪国庆和赶超去木材厂,有没有买到啥吃的?”
周秉昆一脸憨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运气好,搞到一只山鸡,还顺带捡了些松针蘑。我妈下午就炖上了,咱们现在回去,正好能吃上热乎的!”
“恩!”
郑娟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更加璨烂,挽住周秉昆的骼膊,跟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
一进家门,周秉昆和郑娟都愣住了。
蔡晓光来了不意外,毕竟三五天就来一趟。
意外的是,他身边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眼睛很大亮闪闪的,皮肤很白,却白得没有血色,梳着两个小辫,头发乱乎乎的。
“晓光哥,这小姑娘是你家亲戚?”周秉昆抓了抓后脑勺,开门见山地问。
“她……她……”蔡晓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天没说出句完整话。
周秉昆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准有难言之隐,便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朝外屋努了努嘴:
“晓光哥,今天我从木材厂那边搞到只山鸡,还捡了些松针蘑,我妈炖了汤,晚上就在家里吃。”
“行!”
蔡晓光应得含糊,眉宇间的愁云却没散,显然是满腹心事。
说话间,周母端着一大盆鸡汤从厨房出来,热气腾腾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她拿过几个粗瓷碗,挨个盛上汤,特意往小姑娘碗里夹了个油汪汪的鸡腿:
“闺女,趁热吃,鸡腿最香了。”
小姑娘许是真饿坏了,压根顾不上鸡汤烫嘴,握着筷子夹起鸡腿就往嘴里送,吧嗒吧嗒几口,本来山鸡就没多少肉,几下,一个鸡腿就见了底。
她伸手想去拿桌上的馒头,手指刚碰到面袋,又猛地缩了回去,怯生生地看向蔡晓光,象在寻求许可。
蔡晓光见状,赶紧拿起个白面馒头递过去,声音放轻:
“吃吧,不够还有。”
小姑娘轻轻“恩”了一声,接过馒头大口啃了起来,小口小口地就着鸡汤,吃得格外香。
周秉昆看在眼里,心里明白——
当着母亲的面,蔡晓光肯定啥也不会说。
这会儿没必要追问小姑娘的来历,不如先好好吃饭,等晚些时候再问不迟。于是他拿起勺子,给郑娟盛了碗满满的鸡汤:
“娟儿,你多喝些,可鲜了。”
郑娟微微点头,端起碗小口喝了起来。
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整顿饭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周秉昆和蔡晓光各怀心思,都盼着饭早点结束,郑娟看出了什么,等大家放下碗筷,主动拉起小姑娘的手,笑着说:
“走,阿姨带你进屋里换件衣服。”
说着,把人领进了里屋。
周秉昆则搬了两个小马扎,和蔡晓光一起坐在了院子里。
顺手从窗台上拿起根刚洗好的黄瓜递给蔡晓光,终于问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
“晓光,那个小姑娘,怎么回事?”
蔡晓光接过黄瓜,咬了一大口,重重叹了口气:
“下午,冯化成带着这孩子突然找到我们厂子,点名要见我。
他说马上就要被送到新生农场改造,没时间安顿孩子。
这孩子是他女儿,叫冯悦,让我帮帮忙,暂时照看一段时间。”
“他的孩子?他还有孩子?”
周秉昆一脸诧异——前世看剧时,可从没提过冯化成和姐姐周蓉在一起前有孩子。
蔡晓光点了点头,语气复杂:“他说是和前妻生的,离婚后判给了对方。一个月前,前妻突然病逝了,孩子没人管,只能给他送来。”
听蔡晓光说是一个月前,周秉昆觉得也有可能。
前世,一个月前,冯化成已经在贵州,就算前妻过世,孩子也找不到他。
“那我姐知道这事吗?”周秉昆急忙追问。
“他说你姐知道他和前妻有个女儿,但不知道前妻病逝、孩子没人管的变故。现在他走投无路,只能把孩子先交给我了。”
“那你就答应了?”周秉昆实在想不通,蔡晓光怎么就应下了这麻烦事。
蔡晓光又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秉昆,你不知道,新生农场那地方都是犯人,这么小的姑娘哪能去那种地方?再说要是你姐知道了,我没收留冯悦,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周秉昆听着这话,心里嘀咕——真没见过这么“舔”的。
但转念一想,冯悦的出现未必是坏事,让冯化成和姐姐的关系因为冯悦彻底公开化,倒也省了不少事。
想到剧中冯化成和姐姐的孩子也叫“冯玥”,周秉昆问了一句:“这个冯悦是哪个字?”
“喜悦的悦。”蔡晓光想想答道。
听到与剧中冯玥不是一个字,周秉昆微微点头,问:“晓光哥,你把孩子带过来,是想让她留在我家?”
蔡晓光也不绕弯子,轻叹一声,“秉昆,我爸妈都上班,家里根本没人照看孩子,只能麻烦你家了。”
“可这事不好跟我妈说。”周秉昆皱了皱眉,很快有了主意,“这样,就说这孩子是我京城一个朋友的,这人在新生农场改造,孩子暂时没人管,先放咱们家寄养。”
“行,这说法好,就这么说。”蔡晓光连忙应下。
“还有,这事得马上告诉我姐。我就不信,知道他带着个孩子,我姐还能一点不在乎。”周秉昆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较劲的意思。
蔡晓光连连点头:
“行,我听你的,明天一早就给你姐捎信。”
两人回到屋里,蔡晓光照着周秉昆教的说法,把冯悦的“来历”讲给了周母。
周母本就是心善的人,一听孩子没人照看,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留下吧,这么小的孩子,哪能没人管。”
蔡晓光一走,周母找出干净衣服,带着冯悦去大众浴池洗了个热水澡,把孩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回到家里,冯悦躺在炕上。
坐了一天两夜的火车,累得沾着炕就睡着了,周母做了会儿针线活,也吹了灯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