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了陈亮去吃烧烤。
陈亮瘸着腿带着他的猪圈党一块儿出现。
这就是排场，不管做什么，哪怕去找条狗，都得一群人上。
冯柏华点了一桌子的烤肉和啤酒。
“这才一个月不见你小子挣大钱了？”陈亮有些吃惊冯柏华的大手笔。
“哪能呀，就是支个小粉摊，挣了几个小钱，现在准备搞个门面，这不有生意要跟你谈一谈。”冯柏华也开门见山。
“你要跟我谈生意？”陈亮更吃惊了，这一个月前还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子，现在不但自己做生意了，还要跟他谈生意。
哼，有点新鲜。
“今天请你们过来呢，主要是想说一下之后合作的事情。”
“哦。”陈亮的回答有些空，估计还没回过神来。
“是这样，亮哥你也是一个爽快的人，我跟着你混这么久，也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我也不绕弯子了，今天就来跟你谈一谈合作的事，包括工作内容、工作范围以及我们合作方式和费用的结算”
冯柏华这一套正经的词出来，把陈亮砸得更懵了，只感觉好高大上，他不由得坐直身体。
“你继续说。”冯柏华一看就知道他被唬住了，也没回过神来。
憋了一下，才没笑出声。
“工作内容呢，主要就是安保也就是你经常做的这些事，熟练工了，我也相信你们的实力！”
陈亮和另几人点点头，前面都没听懂，就听到后面夸他们这一句。
“安保工作呢，需要24小时有人在岗，工作范围，就是我店面的前后院，以及整个经营场所。”冯柏华继续说。
“在营业期间确保没有人或动物干扰和影响门面的正常营业。”
这个听上去就有些繁琐了，陈亮身边的黑皮问：“这工作是不是有点多？”
“我相信这个工作你们是能胜任的，亮哥手下怎么可能这点都做不到呢？”冯柏华吹虚一阵。
“那那给多少工资？”
大狗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其他人一听这个，也全都把身体直了直，又往前倾了倾，竖起了耳朵。
“一百三一个月。”
冯柏华这个价格是参考了这个小城市的平均工资给的。
“这工资是不是有点低？”大狗出声。
其实他们都没上过班，也没拿过正儿八经的工资，就打过日结的零工，一天几块钱，一个月也干不了10天，他们从来还没拿过上百块工资。
但是习惯性地讲一下价，争取一下。
“这个工资跟厂里面上班是一个价，肯定不会亏了你们。”
冯柏华底气很足，语气也不紧不慢的，马上又换了话题。
“但是我店小，只要三个安保人员。”
“三个？”
果然在场的人马上从工资问题转到了人员安排上。
在场的六七个人一听，怎么才要三个，刚才还觉得工资低的，这下都觉得这个工作香了。
果然屎也是抢着吃才香的。
“亮哥，你也知道的，我这刚起步，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成了肯定不会亏待兄弟们。”
冯柏华张口就来，“其实我这算是把安保工作外包给你，人员由你安排，结算的话我就只跟你结算。”
看陈亮还不太灵光，冯柏华直接挑明了说：“你安排人过来，我给你记着，到时候我给你结算工资，你再跟他们结算。”
陈亮那不太灵光的脑袋，这下终于转了过来，也就是说他可以在中间抽成！
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工作高级起来了，自己还能这么个活法，手下这些人也终于不再只是偷鸡摸狗挖红薯了。
“亮哥像你们之前一直接零散的活，太不稳定了，你有这么多手下，多接点儿这种稳定的活，你不就挣大发了吗？最好能开个公司正规一些，这样自然有活来找你们。”
冯柏华继续忽悠他。
陈亮眼睛一亮，“砰”的一下把酒杯往桌上一磕，“好兄弟，我敬你。”
冯柏华跟他碰了碰杯，乘胜追击：“亮哥，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没有的话，我们明天就签个合同。”
“还要签合同？”陈亮又出神了，合同这玩意，听过，连见都没见过，他居然也有签合同的一天，他突然感觉自己像个老板了。
“当然要签，我们这做得正规的事情，就得正规地做。”
冯柏华有些懊恼，自己应该连合同都带来的，趁着他这劲，合同指定能签下。
“行，明天我找你，在哪来着，你那店面。”陈亮现在感觉自己的脑门都是热的。
自己真是出息了！
冯柏华跟他说了地址。
陈亮一听，“知道，那地方我熟着呢。”
这种小城市本来就没有多大，他们土生土长的，没有正事干，街上都不知道掉了他们多少脚毛了，所以只要说出个名来，他们一准知道。
原本还以为是个什么偏僻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最热闹繁华的那条街，那里的租金可不便宜。
陈亮对于接下来合作的事情多了一丝盼头。
这些事谈完，冯柏华跟他们喝了几杯，开始套话：“亮哥，听说你大哥回来了？”
“是啊，上个月回来的。”陈亮说起他大哥，心情有些郁闷。
他跟这个大哥从小打到大，他是单方面被打的那个。
“我爸说看见他现在很威风呢，在哪里发财啊？”冯柏华问。
“谁知道呢？他回家时还分文没有，买烟还问我爸要钱，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机遇，几天后突然就变得有钱了，现在天天不着家，在外请人吃吃喝喝的，也不说给他弟分点。”
冯柏华明白了，陈剑发现在猪圈里的小黄鱼，变卖后发家了。
很好，到时封家的人找来，他肯定跑不了。
正事谈完冯柏华就不打算跟他们吃吃喝喝了，陪了一杯酒就要走。
“怎么不多喝几杯？”
“不了，店面准备开业，事情多着呢，再说了，我也得回去把合同准备好，明天中午你们过来，咱们就能直接签了。”
一听是正经事，陈亮也不留人了。
他走后，猪圈党几人就开始在背后蛐蛐。
黑皮：“没想到啊，十三这小子，上个月还跟我们一块儿蹲在猪圈计划着去哪个旱冰场，偷看美女呢，这一下就变成个老板了？”
四筒：“之前跟我们进赌场，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想到他这翻身翻得可真快。”
白板：“他不会是傍上什么富婆了吧？”
黑皮：“光看脸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十三这小子，长得还是可以的。”
白板：“上次抗洪的时候，我看到他跟好些部队的人都很熟呢，他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啊？”
陈亮：“这就不知道了，还是有可能的，要不他哪来的钱和人脉，找到那条街上的铺子？”
四筒：“我是没想到还能有做生意的脑子，他之前看着比我们还老实呢。”
大狗：“谁说不是呢，上个月赌钱都没赢过，话说，他是不是还欠着咱们亮哥60块钱呢？”
陈亮：“操，不提我都忘了，他还欠我60块钱呢，明天找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