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方农业实验大楼的一楼会议室，老刘手中的笔转了又转，最后心烦意乱地看着对面的县主管：
“你说，会卖吗？”
老刘作为隔壁福南区的主管，别看是个区的主管，放到其他的省就是地级市的一把手，但在山城省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大号的县主管。
同时，福南区当年从县升区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有一个榨菜产业，人均经济产值上得去。
但一个榨菜产业可留不住这么多人，所以很多人还是选择背井离乡，去两广打工。
所以，他就看上了方信手中的大规模大棚种植技术，这种技术一旦拿到，是能留下很多人在当地就业的，也可以带来经济增长。
“我们是朋友，我给你说实话，我不知道。”县主管摆手，选择了实话实说。
这个年代太混乱了，车匪路霸、打家劫舍、偷东西，很乱象都存在，这些对于大型企业来说其实没有干扰。
但这代表了这个时代的经商环境是是混乱的，可能前脚一个技术刚卖给一家企业，后脚企业内部负责保管的人，就因为几千块就卖掉了技术细节。
这些都太常见了，以至于各家企业对于自己的发家技术都保管得死死的，很少直接出售。
所以，他是真不清楚，但他只能为老朋友牵线搭桥。
当然，还有一些原因就是保护方信，向外界传递一个信号，想要技术，必须的经过他的同意。
“那就只能看了。”老刘也沉默了。
别管他的地位很高，一般的商人在他面前都跟渣渣一样，但面对方信这种那里都不算小的企业，还是没有太多地位的。
毕竟，地方主管多的是，但有钱有规模还能带动就业的企业可不多。
“可以卖，但只能是最基础的大棚蔬菜技术，大棚莲藕与大棚黄瓜的技术资料不卖。”
方信走进会议室内，看着老刘直接说出来了自己底线。
正常的商业合作，坦诚一点，合作与否很快就能见效。又不是李刚那种恶性的商业斗争。
“我要一支技术团队，直接驻扎在当地，同时还要一年的质保，这个能打答应吗？”
老刘越说自己都没啥信心了，毕竟质保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农业是靠天吃饭的，大棚蔬菜一样如此，虽然大棚内条件稳定，但大棚蔬菜太脆弱了。
营养比例不对，直接死。
施肥时间不对，直接死。
播种时间不对，直接死。
一连串的不对，最后都是直接死。
质保，真的很难保证。
“这个很难，除非老板听劝，同时给我的技术团队足够的权限与支持。”
方信沉吟片刻，他看了一眼老刘与县主管无意识地身体靠近，两人身体倾斜方向一致，不是离得远，坐一起看背景说是情侣都有人信。
他知道，老刘与县主管关系很好，不然也不会这个表现，同时是县主管陪着来交易这个事情。
他说这个话不是在糊弄，商业领域很多企业的死亡，其实跟老板是个傻子有关系。
很多人是靠着市场和方向崛起的，对于市场和技术根本不尊重。
“你放心，企业负责人绝对可靠。”
老刘说出了这次的企业负责人其实本来是国企的，但国企被他改制成了私企，同时原来的负责人离职，成了新企业的负责人。
私企是要为利润负责的，所以他敢打这个保证。
“2000万，我出十个人，为提供一年的技术服务。”方信直接开出了价格。
这2000万其实是纯利润，因为知识是他脑海中前世的积累，人工其实花费不高。
“这个价格，不行。”老刘沉吟片刻，拒绝这个价格。
他这次改制出的企业，在大棚搭建面积上就有3000亩，就道路，大棚这些基础设施投入都要4000万起步。
再加之技术服务费，至少也要5000万左右，一旦亏损，他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1800万？”方信看在县主管的面子上给减少了一点价格，毕竟是白得的钱，先拿到手再说，不要在意是不是少了。
“5000万，同时技术员的工资住宿包，一旦蔬菜上市，还会再给500万的费用。”
“一言为定！”
方信惊喜地站起身来，握着老刘的手，你要这么讲价，你早说啊。
但，当他看到合同的时候，才感叹，果然能做到一方主管的不是省油的灯。
种植项目——黄瓜！
水果黄瓜跟黄瓜相比，非常的娇贵难伺候，在数学中相当于最后两道大题，普通黄瓜相当于前面的基础题。
大题会做，基础题一般也不会差。
难怪老刘要加钱，这相当于是买的保底。
但，他也不亏，可以稳定白得5500万。
签完合同，方信将大等十个人派出去，随后去看水果黄瓜大棚了。
看着方信离开，老刘手心捏着的一把汗渗出，松了口气靠在椅子上，这个谈判不轻松啊。
别看方信一直很实在，有什么说什么，但当如果方信贪婪一点，最后知道种植的是黄瓜，完全可以提价的。
他手中的国企已经改制完成，换句话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方信就是再敲诈个他2000万，他都没话说。
但，好在方信没有。
“老刘，你不厚道啊，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种的是黄瓜。”
县主管幽幽地看着老刘，这是把方信当成石头了，开始摸着石头过河了。
他们这种地方主官在面对到复杂的商业环境，很多时候认识是不足的。
就象高二别人都在上完课，开始复习了。一旦有老师认为该重新上一轮课程的时候，就会进度缓慢。
商业环境中，进度缓慢或者方向选择，那就是企业倒闭，许多人吃不上饭了。
或许有人不清楚，但他们这种地方主官绝对清楚，方信这种大半年创业出上亿营收的企业老板嗅觉绝对敏锐。
方信既然种植了水果黄瓜，那就说明，黄瓜也有很大的市场，毕竟都是黄瓜。
“我也没办法，手下人不行，只能相信专业人士的了。”
老刘摆手，更重要的原因他没说，他得让他辖区的百姓尽量不要背井离乡去打工。
54天后，方信和一堆农科院的科研人员蹲在大棚内，看婴儿手臂大小的水果黄瓜，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水果黄瓜要成熟了，得到了这个消息，无数人赶到了汉方农业，等待着第一批的水果黄瓜上市。
其中有县主管、老刘、农科院的林院长与研究院人员、沃尔玛等大型外资商超的采购负责人，老李的代表等很多人。
汉方农业的第一个产品古水莲藕，已经成了知名的莲藕种类。
水果黄瓜国内还未有人大规模种植成功与上市过，他们想知道，方信会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