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杏镇,一个靠近大山的三层小别墅中,陈迹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听着黄志远的汇报。
“你这事别急,我到时候会要他先赔你几万块,再给你道歉的。”陈迹哼哼两声,他已经看出来了,方信急了。
如果方信不急的话,是不可能跟他合谈的,这毕竟是一个利润超级大的生意。
正常人只要脑子正常,但凡还有一点点希望,都不会向着自己的仇人和解,并让仇人极低价格买自己公司的股份的。
听到这句话黄志远安心下来,有钱就行。
“不过他以为有李涛就能高枕无忧了?”
陈迹呵呵干笑两声,开玩笑,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不对基本是无本万利的生意,谁来了都阻挡不了他。
“真想拖一下啊,毕竟我拖得起,他拖不起。”陈迹很快把这个想法挤出脑海,这可不行。
汉方农业马上也有他的一分子了,多眈误一天,就是眈误的他的入帐。
“我想想,保底能拿到三十万,我要这三十万能干什么呢?”陈迹嘿嘿笑着,想起了自己买不起的进口车。
前面半年方信就赚了至少一百万,三十的股份就是三十万。三万换三十万真的很赚。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迹就骑着摩托开到了花溪河。
花溪河是一条万寿县内一条很出名的河水,途径万寿县的县城,同时因为04年化工企业较少,很多路段都是可以钓鱼的。
陈迹刚在河边找了个阴凉处拿出鱼竿,就看着有一辆摩托停下,摩托车上下来一个带着头盔但长相清秀的青年人。
青年人边上不远处车上下来一个人,他估摸着是李涛。
“方信?”
方信点了点头。
“我就直说了三万块,我要你汉方农业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陈迹嘿嘿一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方信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善道:“陈老板,我这能至少年入两百万的企业,你3万块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他不急,先摸下对方的底气,只要对方是一个人,马上就动手。
但要是人多,那就缓缓,毕竟狗命要紧。
“嘿嘿,方老板,你要知道,我要是一天不松口,你那几百亩的莲藕就要烂在地里。”
“但我要是松口了,你的莲藕就能卖出去,那就是钱。”
“方老板,你有的选吗?”
陈迹表情戏谑,这就是他们这种路霸头子的恐怖了。
一般情况下是抓不到他们身上的,因为直接犯事的是手下。
但他们能让人头疼,让企业增加成本,让司机天天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防止有人偷油。
让司机过路都要当心有人是否设立假关卡,用路障收保护费。
他只是换了个招数,不收保护费,但方信的成本就居高不下。
要知道利润和现金流是企业的生命线。
方信可能还有点钱,但这样拖下去,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方信象是沉默地看了一下周围,语气好象有些不甘心道:“别忘了,黄志远的事情你也跑不了。”
他在用黄志远的事情威胁对方,黄志远当路霸,收保护费收到了村长身上,这事情可大可小。
但一旦闹大,就是三千斤都打不住。
对于一般的路霸无所谓,因为太多了,但对于这种敢打劫到内部人身上的路霸,必须要出重拳。
所有关联的人都要被收拾,谁都跑不了,陈迹也跑不了。
“没事,你签字了,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你赶紧签字,然后给我分钱,我等会一个人还要去提车呢。”
陈迹满不在乎,他已经在想好要多少钱,和买什么车了。
“你就一个人是吧。”
方信眼睛亮了,终于知道这个消息了,然后掏出一份折好的合同递给陈迹。
陈迹接过合同,还没打开,就看到面前的黑影越来越大,抬头看到戴着头盔的方信操起边上的棍子。
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
方信看着对方倒在地上,边上散落地是鱼竿和合同:“谁让你钓鱼不带头盔。”
“不过既然你一个人那我就没事了,没监控就是没证据。”方信满不在乎。
这不是后世那个监控遍地,天网监控的社会。04年很多人可能上午出去游泳,第二天都还在河里面。
没理由消失的人太多了,只要不被抓到,那他就是守法公民。
陈迹晃悠悠地醒来,看着自己大腿被捆着,只有一只右手能动。抬头看着自己身处自己家的院子,边上是大山。
陈迹不由地露出了恐惧的眼神:“方信,方总,哥,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怕死,他怕方信弄死他。
“好啊,那你签字吧,方信,这房子我抢不走的。”方信语气有点可惜地拿出一份合同。
一份财产转让合同,找专业人士咨询的合同。
陈迹不是周宏,周宏层次不够,抢了也就抢了。虽然说陈迹的房子也能抢了,但太远了。
他派人来住都是成本,做公司分部没必要。又不好卖,因为敢买路霸的房子的人,还是很少的。
陈迹签完字松了口气,心中想着只要这次逃过去,就是买房子都要收拾房信。
“行了,你们开始搬吧,记着值钱的都不要留,留下的都得是不值钱的。”
方信收起合同,还是做生意快啊,让对方签个字就能到手几十万。
这句话刚说完,房子内一群人走出,大伯一脸高兴地搬着冰箱到了车上。
他身后的是汉方农业的员工们,将陈迹的电视、茶几、沙发、甚至于洗脸盆和毛巾都拿走了。
当然值钱的现金、保险柜这些,早就被方信拿走了。
甚至于大伯拿着梯子将墙壁上的灯泡都拆了下来,一脸小心的放进荷包,毕竟这个容易碎,得放好。
陈迹看到这一幕差点晕倒,刚刚还家具齐全,装修有点豪华的小别墅瞬间坑坑洼洼。
“还能住人就好,还能卖钱,没事。”
陈迹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方能将门给拆了下来,甚至于将瓦片都打包走了不少。
甚至于,拿钱电钻,将墙壁内的电线都给挖了出来,不能带走的瓷砖都被用电钻打碎。
坑坑洼洼的毛坯变成了叙利亚战损版本,换个战地风博物馆的牌子,完全合适。
“你不是说将房子留给我吗?”陈迹两眼一黑,这他妈也叫留给他房子?
耗子来了流泪的地方,也叫房子。
这是要他死啊!
“你就说这是不是房子吧?”方信挑眉?
虽然刘禹锡看了都得撤回陋室铭。
“我要去坐牢!”
陈迹两眼一黑地倒下,没钱没房,加之原来名声恶劣,基本不会有人借钱给他。
除了吃牢饭,他真的不知道哪里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