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川自然能看出他的敷衍，没再多说什么。
随后，一行人在沐辰的催促下很快来到外边临时接送站台，不过半分钟，一辆刚从下边上来的低奢改装奔驰，停在他们面前。
“上车。”华少指了指后排。
沐辰毫不客气拉开副驾驶坐上去，紧接着就是一口气，穆淮川见状不禁摇摇头，拉开后排车门上去，刚坐稳就是一愣。
“……”
“怎么，我坐这你有意见？”跟着上来的不出意外是位大叔。
“没，就是感觉，无论如何还是没法适应呢，老大。”穆医生不愧是穆医生，轻轻感慨，随后就自然而然如家常便饭闲谈起来。
“习惯就好，适应不适应无所谓。”赤月不以为然：“总归，你们也用不着。”
“您说的轻松，问题是习惯不了啊！您这一会一个样子，别说医生，我也怕啊！”沐辰忍不住抱怨。
身边华司机瞧着人都上来了，当即手刹挂档起步，离开这儿。某人可找疯了，都有点肆无忌惮，这会还是低调点好。
“你什么时候不怕了？”赤月漫不经心抬眸望窗：“你和那人，还有联系？”
“没没没……”沐辰连忙道，额上紧张到直冒冷汗：“您的话怎么可能不听，别说联系了，我连帝京新闻看都没看过。”
“没有就好。”赤月往座背一靠：“还是那句话，我不在乎你们如何，也不会闲的没事去插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唯独这一点，我决不纵容！”
“你们，是我选择的人。”
“同样，你们应该也清楚，不只是我选择了你们，也是你们选择我，既如此，那就拿出点样子来。”
沐辰垂眸，他看着自己的手，不自觉将之握紧，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毕竟，他是谁？
他现在是谁？
不是别人。
不再是那个因为儿时一句承诺，就能痴迷半生的男孩，没错，他有错，他犯了最大的错误，不可原谅的错误，违背了那转瞬即逝的诺言，所以，哪怕再竭尽全力讨好，巴结，默默付出，将自己倾尽全力得来的所有赠予，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同时，看着他身边逐渐有了他人的影子，甚至还要欺骗自己活该，以至于将底线踩踏还所谓活该，至死不悔……
是啊，他不是了。
他再也不是，也做不到。
或许没有那场相遇，他会一直迷离，直到生命的尽头，在此期间，以他的能力，或也能得到，享受，共有这份恩赐……
但很遗憾，就像没有如果，亦没有或许。
就像，他一直都很清楚，如果他不是有点天赋，如果不是足够努力，他甚至曾几何时都不能伴在那人身边一样……
他是象征赤月暗网顶点的十六席位上的一座之主。
至少，他不能活得不像个人！
穆淮川少有沉默，余光注视着那道不是很高，但依旧高大伟岸到不可逾越的身影，心中感慨不已，还是无法适应呢。
外出的老大，真的比在基地里多了不止一丝人情味。
就像，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其实从不是他选择了他们，而是祂回应了他们的绝望。
“咳咳，冒昧打扰一下。”静默的反思中断，全场目光聚焦开车司机身上。
华清玄面不改色：“要不，先商量一下去哪吃晚餐？”
“你看着安排就是，不然，你还想让旅客亲自来挑？”赤月似笑非笑道。
“那，淮川，你有想法吗？”华清玄面色不变。
“吃清淡点吧。”想了想，穆淮川又看了眼风餐露宿几日的某人道。
“我觉得这提议不错。”沐辰连忙附和，急需转移注意，眼光一闪，有了主意：“要不我们去吃菌子吧？”
“又清淡又有营养，完全符合啊。”
“好像确实不错，老大，你怎么说？”华清玄问。
“随你们。”赤月侧眸：“你呢？”
白景闭着眼正瞌睡，半天没理会，赤月也没再打扰，收回目光也平静下来。
穆医生喉结上下滚动，还是啥也没说。
于是，确定了目标，华少轻踩油门，将车速稍稍上提。
“到了，你们先下去点餐吧，我去停车。”一家网红打卡着名餐厅前，华清玄路边临时停车，将人都放了下去。
转醒时分刚刚下车，白景就看见前边的餐馆上“季季丰野生菌火锅”一行大字，不由一顿，瞧着其他几人，尤其是医生都没啥看法，还是在沐辰的催促下走了进去。
临时点的包间。
还别说，在这里边四周墙壁上贴着陪衬的山林渲染下，一进门，就有一股独属于野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连带着包间内的氛围都变得野起来。
“你们这有什么推荐的吗？”点餐的是沐辰，手里拿着菜单，一时半会没主要。
服务员站在一边，很热情地指点道：“先生，我们这有四种汤底，首推土鸡野生菌火锅，其中搭配有羊肚菌，青头菌，老人头菌……足足九种不同天然菌，那滋味，不瞒您说，真叫一个鲜到胃。”
“嗯，那来一份。”沐辰看了看餐单上的推荐招牌，点点头，随后又在服务员的极力推荐下，点了搭配的肥牛，原切上脑，鲜鱼片，蔬菜拼盘，凉菜，本店特色花酿和酸梅汤。
待华清玄停车回来，就看见服务员已经在倒菌子入锅中，不由挑眉：“这么快？”
他貌似也没用几分钟吧？
“沐辰一人点齐了，可不得快点？”穆淮川悠悠道。
“哦。”华清玄理解，找位置坐下又瞧瞧对面的老大：“要不，您再加点？”
赤月漫不经心道：“用不着，吃完再加也是一样的。”
“好了，这边菌子都已经给你们下锅了，需要注意，因为里边煮了见手青，要二十分钟后才能吃，在此期间不能喝里面的汤，不能吃里面的菌子，也不能涮这些菜，筷子也不能放里边搅拌……”细心的服务员盖上锅盖，一扭带来的小型计时器，往锅顶一贴。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取完样品，你们就可以尽情享用了。”
“好好，我们知道了，你去忙吧。”沐辰挥手示意，眼神一眨不眨看着锅里，见手青，还别说，这玩意的威名听过，倒没真正尝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