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苏芸噗嗤一笑,款款一礼,谢罪道:“是妾身无礼了。”
而后解释道:“妾身对那郑强倒是没有什么看法,不过我那位经营醉红楼的好姐妹对郑强颇有怨言,若能除掉郑强,她必有重谢。”
张恒来了兴趣,问道:“什么重谢?”
苏芸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一样……你肯定不能拒绝的礼物。
张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芸。
苏芸咯咯一笑,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张恒离开商会后不久,城中突然流传起一个传闻:那郑强平日里只敢在醉红楼分楼闹事,从不敢去醉红楼主楼撒野。
更有甚者,说郑强不过是仗着阴煞宗的名头作威作福。
“有意思……”
张恒嘴角微扬,喃喃道:“这是要激郑强在月圆之夜去主楼,为我找好了场地啊。”
回到租住的小院,张恒取出新买的玄铁内甲穿在身上。
内甲大小合适,完美贴合身形,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异样。
接下来的日子,张恒白天修炼《淬骨吞灵法》,晚上则大量绘制符录,同时兼顾了练气的修行。
时间很快过去。
院子内。
张恒将所有符录分门别类地收好,而后调息片刻。
“万事俱备。”
他望着渐暗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
月圆之夜,醉红楼内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大厅中央,一群衣着华贵的修士正推杯换盏。
为首的是一名华袍男子,左右各搂着一名美姬,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要我说啊,那郑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
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突然高声说道。
接着,他酒气熏天地拍着桌子,道:“每次只敢去分楼欺负凡人女子,在主楼恐怕连个屁都不敢放!”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将那郑强贬低的什么都不是。
有人更是谄媚地凑到华袍男子跟前,恭维道:“逸飞兄天赋异禀,若是入了阴煞宗,成就定然远超那郑强!”
华袍男子名叫周逸飞,乃是周家的二公子,周离烈的哥哥。
周逸飞的修炼天赋不错,只是在周离烈炼丹天才的光芒下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也很少有人在乎他。
可是一切都在几年前改变了。
周离烈的未婚妻被杀死,他自己也被打成重伤,从此丹也不炼了,也不修炼了,一蹶不振。
家族这才逐渐将目光转移到他这一个二少爷身上,资源、看重、敬仰纷纷到来。
他这几年可谓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周逸飞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要开口,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前几日那两个被郑强灭门的倒楣鬼。
他脸色微变,举起酒杯掩饰道:“今日只谈风月,莫论他人……”
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阴冷的嗤笑:“周少爷怎么不继续说了?你弟弟周离烈可比你有骨气多了,当时快被打死了还在嚷嚷着要杀死我呢,就算是现在,还在放话要找人杀我。”
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惊恐地望向声音来源——一个身穿黑袍的阴鸷男子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郑……郑强!”
有人失声叫道。
周逸飞脸色煞白,强撑着站起身:“郑道友,此处乃是寻欢作乐之地,不是肆意争斗的地方……”
他这话其实有些服软的意味,是告诉郑强,不愿与他发生矛盾,若是想要行采补之事,随意就好。
“少废话!”
郑强猛地拍案而起,周身魔气翻涌,道:“带着你的狗腿子给我滚,今天这醉红楼郑爷包场了!”
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几个胆小的修士已经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还有人偷偷将鄙夷的目光投向周逸飞——谁都知道周离烈的未婚妻就是死在郑强手上,如今这周家二少爷不说报仇雪恨,竟然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原本还想要依附于他,如今看来应当考虑一番了。
“怎么?”
郑强狞笑着逼近,道:“周少爷舍不得走?还是觉得我落了你的面子,想要切磋切磋?”
周逸飞额头渗出冷汗,最终咬牙转身:“我们走!”
待人群散去,郑强嗤笑一声。
他终究是没有对周逸飞动手。
本来将周离烈搞得一蹶不振,那周家的筑基修士就已经颇为气愤了。
若是将这一个也杀了,那周家的筑基难说会不会发疯,不顾他身后的阴煞宗也要杀了他。
他为了查找那一份机缘,在此处停留了数年,若是就这么被杀了,那他做鬼也不甘心。
想到此处,他周身气息忽的不稳。
他眼中闪过一丝暴虐,一脚踹翻酒桌,对着空荡荡的大厅吼道:“老鸨呢?给老子找三个女修来!不要凡人,要修士。”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都死绝了吗?!”
郑强暴怒,一掌拍碎了身旁的屏风。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三道青色风刃突然从暗处激射而出!
郑强心头一跳,瞳孔骤缩,身形诡异地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攻击。
风刃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犁出三道深深的沟壑。
“谁?!”
郑强厉喝一声,魔气瞬间在周身形成护罩。
回答他的是从地面突然刺出的岩锥!
尖锐的石刺狠狠撞在魔气护罩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护罩剧烈波动,几缕魔气被硬生生撕碎。
“找死!”
郑强抓起地上碎裂的岩石,魔气灌注其中,猛地朝二楼某间雅间掷去。
岩石在空中发出刺耳的破空声,直接将整面墙壁轰得粉碎。
烟尘中,一个青衫身影缓缓显现。
张恒负手而立,腰间符袋微微鼓动,眼神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