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张恒刚推开木门,就看见孙傲站在门外,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眼窝深陷,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腹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跟我过来。”
孙傲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张恒注意到孙傲的左手攥着一张泛黄的人皮纸,边缘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顺从地跟在孙傲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晨雾弥漫的灵田。
“找。”
孙傲突然停下脚步,将人皮纸粗暴地塞进张恒手里,低吼道:“把灵田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找出来!“
张恒展开人皮纸,上面用暗红色的血迹写着八个扭曲的大字:“通天路下,自见蒙特内哥罗”。
“蒙特内哥罗“二字让张恒心头猛地一跳。
他当时他杀死王虎,从他储物袋中找到的令牌上,不正刻着这两个字吗?
难道王虎生前截胡了孙傲要找的东西?
张恒不动声色地压下这个念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孙管事,要不要把李明也叫出来一起找。”
孙傲缓缓看向张恒,道:“别废话,给我找,找不到你今天就不用活了。”
张恒眼神闪动,说道:“是。”
看了片刻后,张恒看向孙傲,说道:“孙管事,这‘通天路’……”
张恒假装思索,目光扫过整片灵田,最终停留一棵棵古树上。
“会不会是指哪一棵高耸入云的老树?要找的东西可能就埋在树下。”
孙傲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骇人的光芒,他顺着张恒眼神的方向看去,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框。
他激动道:“通天路……对!一定是,一定是树下!”
他看向张恒,问道:“有哪一棵是数百年树龄的?”
张恒指了指王虎灵田那的一颗树,说道:“就是那棵……”
话音未落,孙傲就象疯了一般朝古树狂奔而去,衣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张恒快步跟上,注意到孙傲奔跑时脚步虚浮,身形摇晃得厉害。
心中暗道:枯元瘴的毒性已经开始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古树盘根错节的根部裸露在地表,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虬龙。
孙傲扑倒在树根旁,十指深深插入泥土,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定在这里……必须在这里。”
他猛地转头,从储物袋中甩出一把铁锹砸在张恒脚边:“挖!给我挖!”
张恒捡起铁锹,动作麻利地开始挖掘。
湿润的泥土被一铲铲掀起,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的腥气。
半刻钟后,铁锹尖端突然撞到硬物,发出清脆的“叮“声。
“滚开!”
孙傲听到声响,一把推开张恒,自己跪趴在土坑里,用双手疯狂地刨土。
片刻后。
一个布满青笞的石盒逐渐显露出来。
孙傲颤斗着双手将石盒捧出,喉结上下滚动,眼中闪铄着病态的狂热。
他运起灵力,一掌劈碎石盒。
哪知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
“不可能!”
孙傲的咆哮震得树梢的露水簌簌落下。
他猛地转向张恒,面目狰狞:“肯定是你偷了……”
张恒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手腕一翻,一枚暗红色的丹丸从袖中射出,直袭孙傲面门。
孙傲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在触碰的瞬间脸色一变。
“爆。”
张恒轻吐一字,灵力引动丹丸炸开,一团粉红色雾气瞬间将孙傲笼罩。
孙傲刚要闭气,却已经吸入了一大口,顿时双眼凸出,喷出一大口黑血。
“你……胆敢下毒,找死……”
孙傲跟跄后退,右手颤斗着摸向腰间储物袋。
张恒岂会给他机会?
一道寒光闪过,铁剑带着破空声斩落,孙傲的右臂齐肩而断,储物袋随着断臂一起跌落在地。
“啊——”
孙傲跪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断臂处鲜血喷涌,将周围的泥土染成暗红色。
张恒一脚踩住孙傲的胸口,剑尖抵在他咽喉,冷声道:“滞生丹的完全解药在哪?”
“杂种……你敢动我,孙家……不会放过你的。”
孙傲疼得面容扭曲,却仍恶毒地咒骂着。
剑光再闪,孙傲的左臂也应声落地。
张恒的声音愈加冰凉:“解药。”
“没……没有完全解药。”
强烈的痛苦让孙傲完全崩溃了。
他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求饶道:“饶我一命……我回族中求族兄给你炼制,我还是一阶上品制符师,我可以给你挣灵砂,我可以给你当狗,汪汪汪……”
他叹了口气,剑锋划过孙傲的脖颈,道:“那你就去死吧。”
孙傲的头颅滚落在地,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不可置信。
张恒眼前突然浮现出熟悉的模板文本:
【姓名:孙傲】
【命格:一阶上品制符师(绿),偶遇机缘(绿)】
张恒毫不尤豫地将【平庸之辈】替换为【一阶上品制符师(绿)】。
【是否消耗一次命格改易次数?
“是。”
随着确认的意念落下,海量的制符知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符纸的选材、灵墨的调配、笔画的走势……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肌肉记忆正在重塑,灵活性大大提升。
片刻后,张恒回过神来。
他迅速处理了现场,一把火将孙傲的尸体烧成灰烬。
接着他走向李明的木屋,打算让其迅速跑路。
好歹一起共事了一段时间。
哪知李明的木门虚掩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张恒推开门,只见李明仰面倒在血泊中,身上布满新旧不一的伤痕——有鞭痕、灼痕,甚至还有几处利器造成的贯穿伤。
他的右手五指全被折断,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看来孙傲把找不到东西的怒火都发泄在你身上了。”
张恒轻声道,挥手又是一团火焰。
处理完两具尸体,张恒站在灵田中央,双手掐诀。
狂风骤起,成片的灵米被连根拔起,在空中划出金色的轨迹,纷纷落入他早已准备好的储物袋中。
当最后一粒灵米被收起,张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灵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