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大兴堡西堡突然燃起熊熊烈火,浓烟直冲云霄,借着风力,很快便弥漫了大半个天空。曹变蛟率领五十名士兵,在西堡城头呐喊著冲击清军的防线,鼓声震天,箭矢如雨,营造出全力突围、劫营的假象。
巴图在清军大营中接到禀报,果然中计,认为明军已是穷途末路,想要拼死突围,当即下令:“全军前往西堡布防,务必将这群明狗斩尽杀绝,一个都不许跑!谁敢后退,立斩不赦!”
清军主力纷纷涌向西堡,西北方向的防御瞬间变得薄弱不堪,只剩下少量的巡逻哨探。赵虎带着三十名敢死士,背着宋应星临时改良的火药半成品,从东堡的密道悄然潜出大兴堡。
为了不暴露行踪,敢死士们严格执行洪志明传授的特种兵潜行技巧:用湿布包裹马蹄,避免发出蹄声;刀鞘和枪杆上都裹上了厚厚的棉布,防止碰撞发出声响;脚步尽量踩在枯草与碎石的交界处,避开松软的土地,减少脚步声。整个队伍如鬼魅般在旷野中疾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哪怕距离清军的哨探不足五十步,也未曾被察觉——这是洪志明前世在特种部队时,反复训练的“静默潜行”战术,如今在明末的战场上,发挥了奇效。
十五里的路程,众人仅用一个时辰便抵达了落马坡粮营外围。赵虎按照洪志明传授的侦察战术,安排三名敢死士匍匐前进,利用月光的阴影和杂草的掩护,摸清了粮营的具体布防:营外设有六道巡逻哨,每道哨位两人,间隔约三十步;营内的粮草囤集中在中央区域,堆得如小山般高,守军大多已睡熟,仅有少量哨兵在营门处值守,个个昏昏欲睡,毫无警惕之心。
“一组负责解决外围的巡逻哨探,动作要快,务必悄无声息;二组和三组绕至粮营后方,待一组得手后,立刻潜入营内,点燃粮草;所有人记住,任务是焚毁粮草,不是杀敌,完成任务后即刻撤退,绝不恋战!”赵虎压低声音,对着敢死士们下达命令,语气坚定,将洪志明的战术要求一字不差地传达下去。
敢死士们迅速展开行动,一组的三名士兵如猎豹般扑向最近的巡逻哨,弯刀出鞘,寒光一闪,两名清军哨探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死死捂住口鼻,喉咙被瞬间割断,温热的鲜血溅到士兵的手上,带着黏腻的触感,整个过程不到三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其余的巡逻哨也在片刻之间被尽数解决,粮营外围的警戒被彻底清除。
二组和三组趁机潜入粮营,将携带的火药半成品点燃,朝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囤扔去。“轰!轰!轰!”几声巨响过后,熊熊烈火瞬间燃起,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落马坡。粮草囤中的干草、粮食遇火即燃,噼啪作响,火星四溅,浓烟滚滚,很快便蔓延至整个粮营。
清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看到漫天火光,顿时乱作一团,有的赤身裸体四处逃窜,有的试图扑救大火,却被熊熊烈火逼退,有的甚至直接被烈火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营内一片混乱,无人组织抵抗。
“快!截获未被点燃的杂粮,立刻撤退!”赵虎下令,敢死士们迅速冲向未被引燃的粮草囤,扛起装满杂粮的麻袋,朝着粮营外疾驰。
就在众人即将冲出粮营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清军的一支巡逻骑兵察觉到火光,正在朝着粮营方向疾驰而来,距离粮营已不足三里。“不好!清军的援军来了!”一名敢死士惊呼道。
“留下五人断后,用连环火药包阻击援军,其余人带着粮草,立刻撤退!”赵虎当机立断,五名敢死士主动站了出来,眼神坚定地看着赵虎:“队正!你们快走,我们来挡住他们!大明万岁!”
赵虎红着眼眶,重重一点头:“保重!我会在大兴堡等你们归队!”说罢,便带着其余人扛起杂粮,加速撤退。
留下的五名敢死士,迅速将剩余的火药包串联起来,埋在粮营外的必经之路两侧,点燃引线后,迅速躲进旁边的杂草丛中。清军骑兵疾驰而至,丝毫没有察觉埋伏,径直踏入了火药陷阱的范围。“轰!”的一声巨响,连环火药包同时爆炸,战马受惊狂嘶,纷纷扬起前蹄,将背上的骑兵甩翻在地,后续的骑兵来不及刹车,纷纷相撞,阵型大乱,血肉模糊的肢体与战马的嘶吼交织在一起,追击的势头被彻底遏制。齐盛小税罔 蕪错内容
赵虎带着众人,扛着杂粮,在旷野中拼命逃窜,寒风刺骨,如刀子般刮在脸上,不少人的手指因为寒冷和用力,冻得失去知觉,却依旧死死攥著粮袋,不敢有丝毫松懈。一名年轻的敢死士体力不支,渐渐落在了队伍后面,被追赶而来的清军流矢射中后背,他踉跄著倒下,怀里还紧紧揣著一封给妻儿的书信,字迹早已被汗水和冰雪浸透,再也没有机会寄出。
“走!不能辜负他的牺牲!为了大明,为了家人,我们必须活着回去!”赵虎红着眼眶,咬牙下令,带着众人加速逃窜,不敢有丝毫停留。终于在拂晓时分,众人成功从东堡的密道返回大兴堡。此次夜袭,焚毁清军粮草千余石,截获杂粮八百斤,完美践行了特种兵“精准打击、速战速决”的战术理念,极大地打击了清军的士气,却也付出了五名敢死士牺牲的沉重代价。
洪志明早已在东堡等候,看到赵虎带着杂粮归来,他快步上前,接过一名士兵肩上的粮袋,眼中满是悲痛与坚定:“牺牲的弟兄,我会亲自为他们立碑,将他们的名字刻在大兴堡的城头,让所有军民都记住他们的功绩!他们的血,不会白流!”
巴图得知粮营被焚,粮草断绝,暴怒如狂,当即下令即刻发起总攻,不惜一切代价踏平大兴堡。云梯密密麻麻地搭在西堡和东堡的城墙上,红衣炮的轰击也愈发密集,西堡的墙体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彻底崩塌。
“宋先生!改良后的火药好了吗?”洪志明站在中堡顶端的瞭望台,高声喊道,手中的长剑已经沾满了清军的鲜血,前世军人的执念让他在战场上愈发坚韧。
宋应星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手中捧著几个崭新的火药包,语气激动:“督师!成了!改良后的火药,硝石、硫磺、木炭的比例调配至最佳,威力足有之前的两倍,且稳定性极强,哪怕受潮也能正常引爆!”
洪志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作为特种兵,他深谙“集中火力打击要害”的道理,当即下令:“投石机准备!瞄准清军的红衣炮阵地,精准投放火药包!”
士兵们立刻行动,将改良后的火药包放在投石机的投石篮中。洪志明亲自上前,根据风速和距离调整投石机的角度和配重,前世特种兵的弹道测算能力让他精准估算出轨迹,喝令一声:“放!”
火药包呼啸著飞向清军的红衣炮阵地,“轰!轰!轰!”三声巨响接连响起,清军的三门红衣炮被炸毁两门,剩余的一门也被碎石掩埋,炮兵们死伤惨重,纷纷四散逃窜,清军的火力瞬间锐减。
“巴图小儿!敢与我一战!”洪志明高举手中的尚方宝剑,对着城下的清军嘶吼,声音震彻云霄,带着军人的血性与对大明的忠诚。
巴图见状,目眦欲裂,他没想到明军的火药威力竟突然变得如此强悍,当即亲自率领两百名精锐白甲兵,推著撞车,直奔中堡的瓮城门,嘶吼道:“闯贼!今日便取你狗命,祭奠我八旗勇士的亡魂!”
“诱他入瓮!”洪志明一声令下,中堡的城门故意虚掩,城头上的士兵们佯装溃败,纷纷退入瓮城深处,营造出兵力空虚的假象。
巴图果然中计,带着白甲兵不顾一切地冲进瓮城,刚踏入城门,两侧的千斤闸突然落下,“轰隆”一声巨响,将后续的清军挡在城外,瓮城内的白甲兵瞬间陷入重围,成了瓮中之鳖。
“巴图!你的死期到了!”洪志明手持长剑,率先冲了上去,曹变蛟、王廷臣分别从左右两侧夹击,三人形成品字形的合击阵型,这是洪志明结合特种兵小队战术设计的攻防兼备阵型,专门针对敌方主将。
巴图挥舞著鬼头刀,奋力抵抗,白甲兵的战力确实强悍,一时间竟与明军僵持不下。但巴图被洪志明、曹变蛟、王廷臣三人死死牵制,无法脱身,左臂被曹变蛟一刀砍中,鲜血喷涌而出,溅到洪志明的甲胄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洪志明抓住这一破绽,侧身避开巴图的反击,手中的长剑如闪电般刺入他的胸口,穿透厚重的甲胄,直抵心脏——这是前世特种兵近身格斗的必杀技,精准、迅猛,一击致命。
“噗”的一声,鲜血从巴图的口中喷出,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洪志明,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主将已死!降者不杀!”洪志明高举巴图的首级,对着城外的清军嘶吼。
清军士兵见主将被杀,瞬间陷入恐慌,军心大乱,纷纷掉头逃窜,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悍勇之气。曹变蛟率领士兵冲出三堡,乘胜追击,斩杀掉队的清军士兵百余,缴获战马二十匹、粮食三百斤,极大地补充了辽武营的物资储备。
战斗结束后,大兴堡外尸横遍野,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百姓们自发走出藏身的地窖,带着草药和热水,前来帮忙抬运伤员、清理战场。一名七八岁的孩童,抱着战死父亲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尸体旁,手里还紧紧攥著半块没来得及递给父亲的杂粮饼,那是他攒了三天的口粮,原本想在父亲凯旋时给他一个惊喜。
洪志明沉默良久,眼中满是悲痛与坚定,下令道:“厚葬所有阵亡的弟兄,无论是士兵还是敢死士,墓碑上都要刻清他们的姓名、籍贯和功绩,哪怕有的弟兄只知道姓氏,也要刻上‘某氏英烈’,让他们的英名永远流传后世,让后人铭记他们为守护大明疆土付出的牺牲!”
傍晚时分,一名蒙古使者带着五十匹战马,冒着风雪来到大兴堡,态度恭敬地求见洪志明:“督师,在下乃察哈尔部使者,听闻您以特种兵战术夜袭粮营、阵斩清军悍将巴图,以少胜多,战力无双,我部深感敬佩。如今多尔衮与豪格内斗,我部不愿依附任何一方,愿与辽武营结盟,共抗清军。这五十匹战马,是我部的诚意,只求督师能匀出两百斤粮食,缓解我部的饥馑之困。”
洪志明当即应允,察哈尔部的归附,不仅补充了骑兵所需的战马,更让辽武营多了一个重要的盟友,在辽东的处境愈发稳固。他看着使者远去的背影,心中默念:“大明并非孤立无援,只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定能驱逐鞑虏,恢复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