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志明清楚地知道,想要在辽东这片乱世立足,光有战斗力还不够,光靠一次胜利也无法长久,必须创建完善的防御体系,提前预警,才能避免再次遭遇突袭,才能保护军屯区和营地的安全,才能守护住来之不易的希望。
军事会议上,洪志明站在地图前,手指重重地戳在营地周边的区域,语气坚定地说道:“经此一战,我们必须吸取教训!从今日起,组织所有士兵和百姓,修筑土堡和烽燧,创建一道坚不可摧的预警防线!”
他看向众人,眼神锐利,一一布置任务:“曹将军,你负责选址和统筹安排,务必挑选险要位置,确保土堡和烽燧能相互呼应,无防御死角;李铁手,你带人赶制守城器械,狼牙拍、夜叉擂、滚石,能造多少造多少,务必保证质量;赵虎,你负责安排哨探,创建烽火信号制度,确保能第一时间发现敌军,第一时间传递消息;其余人,无论士兵还是百姓,全力参与修筑工事,不得有丝毫懈怠!”
“末将遵命!”曹变蛟、李铁手、赵虎三人齐声领命,眼神坚定,哪怕知道任务艰巨,也没有丝毫犹豫。
选址工作很快完成,洪志明和曹变蛟亲自带着人,走遍了营地周边的山川地貌,最终决定在营地西北、东北、西南三个险要位置,修筑三座土堡,作为防御核心;在土堡之间的高地,修筑五座烽燧,形成一道预警防线。土堡用于驻守士兵,储存物资,抵御敌人进攻;烽燧则用于瞭望和预警,一旦发现敌军,立刻点燃烽火,传递消息,让营地有足够的时间做好战斗准备。
修筑工事的过程异常艰难,远超所有人的想象。人力物力奇缺,没有足够的砖石,只能用黄土混合稻草,加水夯实成土墙,每一层都要反复夯实,确保坚固;没有足够的工具,士兵们和百姓们只能用锄头、铁锹,甚至用手搬运泥土和石头,有的人手指磨出了血泡,有的人肩膀被扁担压得红肿,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没有一个人退缩。
曹变蛟亲自坐镇工地,指挥士兵和百姓修筑土堡。他不顾胸口的伤势,和大家一起搬运泥土,夯实土墙,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伤口多次渗血,绷带换了一次又一次,军医劝他休息,他却摇摇头,语气坚定:“工事一天不修完,我一天不休息!这是我们的生命线,是弟兄们和百姓们的保命线,不能有丝毫懈怠!”
有一次,正在修筑的土墙突然塌陷,两米多高的土墙轰然倒下,溅起漫天尘土。两名正在墙下干活的百姓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掩埋,曹变蛟眼疾手快,冲上去一把推开两人,自己却被掉落的泥土埋了半截,胳膊和后背被石块划伤,渗出血迹。他爬出来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顾身上的伤痛,立刻组织人手检查墙体,调整修筑方法,对着众人喊道:“大家小心!慢慢来,一定要保证质量,不能再出意外!”
营地外的村落里,之前囤粮的李乡绅得知辽武营大胜蒙古骑兵,心里开始发慌,派管家送来几具破旧的农具,却依旧不肯派人帮忙,管家私下里对士兵嘀咕:“我家老爷怕清军报复,不敢明著支持,这些农具也是偷偷凑出来的,您千万别对外说是我们送的。比奇中闻旺 耕辛嶵快”士兵冷冷地收下,转身就把情况汇报给了洪志明。
李铁手带着工匠们,在简易的铁匠铺里日夜赶工,赶制守城器械。他们利用缴获的武器残骸、营地周边的木材和石头,打造简易的狼牙拍、夜叉擂。狼牙拍用粗壮的圆木制作,上面钉满了锋利的铁钉,重量足有百余斤,悬挂在土堡城门上方,敌人攻城时放下,可瞬间砸伤大片敌军;夜叉擂则是用木桶装满石块,外面钉上铁钉,悬挂在城墙上方,可滚动撞击敌军,杀伤力极强。
李铁手亲自画图,指导工匠打磨铁钉、拼接木材,一只胳膊不便,就用牙齿咬著绳子固定木材,每天都忙到深夜,眼睛布满血丝,手上的伤口结了厚厚的茧子,却依旧不肯停下。他拿着刚做好的狼牙拍,试了试重量,满意地说道:“好!这样的狼牙拍,就算是清军的重甲骑兵,也能砸得他筋骨尽断!”
赵虎则带着“夜不收”,在烽燧和土堡之间,布置了多组哨探,创建了一套完善的烽火信号制度:一处烽燧点燃烽火,表示发现小股敌军(不足百人);两处烽燧同时点燃,表示发现大股敌军(百人以上,千人以下);三处及以上烽燧同时点燃,表示敌军大举进攻(千人以上),需全军戒备,准备迎战。
哨探们分班值守,日夜监视着边境的动静,哪怕寒风刺骨,大雪纷飞,也始终坚守在岗位上。有两名哨探因为长时间在雪地里值守,手脚冻得红肿,甚至生了冻疮,疼得钻心,却依旧不肯换班,他们说:“我们多守一刻,营地就多一分安全,弟兄们和百姓们就多一分保障。”
同时,洪志明还组织随军百姓,成立了民兵队伍,由二十名老兵负责训练。民兵们虽然没有精良的武器,大多拿着木棍、锄头,却熟悉地形,热情高涨。他们主要负责协助士兵防守土堡、传递消息、运送物资、照顾伤员,成为辽武营的重要补充力量。
百姓们积极性很高,纷纷报名参加,有个之前捐种子的老妇人,也让十八岁的孙子加入了民兵,她说:“辽武营为我们守土抗清,我们不能只等著被保护,也要出力,一起守护家园。”
经过半个月的艰苦努力,三座土堡和五座烽燧终于修筑完成。土堡墙体厚实,足有两米多厚,设有瞭望口和射击口,配备了狼牙拍、夜叉擂、滚石等守城器械,固若金汤;烽燧高耸,足有十余米高,站在上面,可以眺望到数十里外的动静,像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守护着辽武营的营地和屯田区。
五座烽燧连成一线,三座土堡互为犄角,形成了一道简易却有效的预警防御体系,将营地和屯田区牢牢保护在中间。站在营地高处望去,土堡和烽燧错落有致,像一个个钢铁堡垒,透著一股坚不可摧的气势。
洪志明站在最高的一座烽燧上,望着眼前的防御体系,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欣慰。虽然简陋,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但这是弟兄们和百姓们用汗水和心血筑成的生命线,是辽武营立足辽东的基础,是乱世中的一道屏障。
“督师,有了这些土堡和烽燧,再加上完善的预警制度,以后敌军再来袭扰,我们就能提前察觉,做好准备,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被动了!”曹变蛟站在洪志明身边,语气欣慰,胸口的伤口也渐渐愈合,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洪志明点点头,眼神坚定,望着远方的天空,声音带着憧憬:“没错,这只是开始。我们还要继续壮大力量,完善防御,总有一天,我们要让这道防线,成为清军和蒙古部落不敢逾越的天堑,要让辽东的百姓,再也不用受战火之苦,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就在这时,一名哨探急匆匆地跑到烽燧下,脸色凝重,气喘吁吁地喊道:“督师!曹将军!不好了!发现清军部队,大约五百人,全是八旗精锐,正在朝着我们的边境逼近,阵型整齐,来势汹汹,看样子是来试探我们的烽燧防线!”
洪志明和曹变蛟脸色骤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和凝重。清军终于来了!这是对辽武营新筑防线的第一次试探,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更是一场生死较量!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各烽燧做好预警准备,密切监视清军动向!土堡内的士兵进入战斗位置,鸟铳手上膛,长矛手就位,准备迎敌!”洪志明厉声下令,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一股浓烈的战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一场新的战斗,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