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城内龙行天下战团热火朝天的付费集训不同。
扬州城外的另一支玩家战团,正进行着一场截然不同的冒险。
老蒯和咸鱼突刺两人,正策马奔驰在扬州城外的官道上。
而在距离他们几十公里外的野路上,还有九十人在海豹和二锅头的带领下步行探索。
他们俩胯下的战马。
是他们全团人用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所有贡献点兑换的,每一匹都珍贵无比。
马蹄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这种前所未有的真实骑乘体验,让这群以探索为乐的咸鱼突刺兴奋得嗷嗷直叫。
“卧槽!这感觉!比开跑车还爽!”
“老蒯,咱们这算是鸟枪换炮了吧?以后谁还用十一路公交车跑图啊!”
“哈哈哈,咱们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骑兵了!”
他们俩大声说笑,完全没有半点军事斥候应有的谨慎和隐秘,反倒象是一群春游的小学生。
没过多久,他们就在官道旁,遇到了那群被洛尘送出城,却又被溃兵劫掠后进退两难的百姓。
看着那些面黄肌肌瘦、眼神麻木的npc,老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们翻身下马,主动上前询问。
从这些百姓的哭诉中,他们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那伙自称是殿前司禁军的溃兵,是如何抢走了他们仅有的口粮,又是如何殴打反抗的青壮,高邮城的守军又是如何对他们见死不救,将他们拒之城外。”
游戏里的文本任务描述,在这一刻,变成了活生生的、触目惊心的悲惨现实。
这让玩家们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他妈的!这群溃兵,连自己人都抢,简直畜生不如!”
“高邮的守将也是个孬种!见死不救!”
“老蒯,咱们怎么做!不为别的,就为给这些老乡出口恶气!”
老蒯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硬碰硬是下策,我们人少,必须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老蒯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腥气。
他拍了拍咸鱼突刺的肩膀:“走,咱们先去他们说的那个破庙方向看看,离远点,别打草惊蛇。”
“明白!”
咸鱼突刺兴奋地应了一声,一抖缰绳,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轻快的嘶鸣。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官道旁的小路向东策马而去。
官道上满是逃难的百姓,他们不敢惊扰,便选择了更为崎岖的野路。
“这马骑着就是爽啊,老蒯,等咱们攒够了贡献点,给团里兄弟人手配一匹,到时候咱们就是名副其实的‘调查骑兵团’了!”咸鱼突刺一边策马,一边畅想着未来。
老蒯笑了笑,正想说话,眼角的馀光却瞥见前方林间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
他心中一凛,刚要开口提醒。
“小心!”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战马凄厉的悲鸣!
老蒯胯下的战马前蹄猛地一软,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住,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人都从马背上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通!”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浑身上下象是散了架一般。
可比起身上的剧痛,他更心疼的是那匹马。
他挣扎着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爱马前腿被一根粗大的绳索死死绊住,马腿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弯折,显然是断了。
战马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哀鸣,鲜血从口鼻中涌出。
“我的马啊!”
老蒯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痛的呼喊。
这可是他们全团凑贡献点换来的宝贝疙瘩!就这么没了!
几乎在同时,咸鱼突刺那边也传来了惊呼和落马的巨响。
不等老蒯挣扎着爬起来,林子里瞬间窜出七八条身影,一个个手持柴刀、木棍,动作迅捷地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衣衫褴缕,面带菜色,但眼神却异常凶狠。
一只沾满泥土的草鞋重重地踩在了老蒯的脸上,将他的脸死死地压在泥地里。
屈辱感和疼痛感一同涌上心头。
“妈的,又来两个当兵的!”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
紧接着,一个清脆但同样充满恨意的女声传来:“搜搜他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老蒯和咸鱼突刺很快就被搜了个干净,连怀里揣着的最后两个杂粮饼子都被掏了出来。
“秋雨姐,这两个人穿的衣服……好象和之前那帮兵痞不太一样,料子好得多。”一个年轻的声音有些迟疑地说道。
那个被称作“秋雨姐”的女人冷哼了一声,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有什么不一样的?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路货色!把这两个也吊死在树上,给三叔公他们报仇!”
吊死在树上?
老蒯心头剧震,这帮人下手也太狠了。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撞上被溃兵劫掠后,自发组织起来报复的百姓义军了!
这是天大的误会!
他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和屈辱,用尽全力,含糊不清地嘶吼起来:
“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不是那伙溃兵!”
“我们是洛尘,洛大帅麾下的兵!我们有纪律!不抢百姓东西!”
“洛家军?”
秋雨的动作顿了一下,踩在老蒯脸上的脚却没有移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和不信:“洛家军又是什么东西?和那群自称御营军的溃兵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区别大了!”
咸鱼突刺被两个大汉死死按着,急得满头大汗,扯着嗓子喊:“我们是打金狗的!是收复扬州的英雄!你们去扬州城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们洛家军!”
“打金狗?就凭你们两个也配?”秋雨冷笑一声: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那群御营军的畜生,没胆子去打金人,抢自己人倒是比谁都凶!”
她显然是将洛家军和那些溃兵划上了等号,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辩解。
“我们真不是!”老蒯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是玩家……不对,我们是洛大帅招募的义士!是来调查溃兵情况的!”
“调查?”秋雨的语气更加冰冷,“我看你们是来给那群畜生探路的吧!”
她不再废话,对着手下人一摆头:“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拖走!吊死!”
“是!”
几个汉子立刻上前,就要把老蒯和咸鱼突刺拖走。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蒯急中生智,猛地想起了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我们有大帅手令!令牌!我们有令牌!”
这个词终于起到了作用。
秋雨挥手制止了手下的行动,她俯下身,一把揪住老蒯的头发,将他的脸从泥土里提了起来。
“令牌在哪?”
“在……在我怀里……”老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火辣辣地疼。
秋雨示意手下人去搜。
一个汉子粗鲁地在老蒯怀里摸索着,很快就掏出了一块木牌。
正是洛尘之前给他们的,刻着“洛”字的信物。
秋雨接过木牌,借着火光仔细端详。
这木牌材质普通,但上面的字迹刻印却十分精细,带着一股官方器物的制式感。
最重要的是,她见过这块令牌。
前些日子,洛大帅派人引导百姓出城时,领头的军官就持有同样的信物。
那些军士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与后来在路上遇到的溃兵完全是两种模样。
秋雨的眼神闪铄不定,她沉默了。
周围的汉子们也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你们……真的是洛家军?”许久,秋雨才缓缓开口,语气中的敌意消减了几分,但怀疑依旧。
“如假包换!”老蒯见有转机,连忙点头如捣蒜,“大姐,我们真是好人啊!我们接了洛大帅的任务,成立了调查兵团,专门来调查高邮城外这伙溃兵的恶行,为民除害的!”
“调查兵团?”秋雨咀嚼着这个有些古怪的名字。
“对对对!”咸鱼突刺也赶紧补充:
“我们团长叫老蒯,就是他!我们一共一百人,大部队还在后面,我们俩是先过来探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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