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继眼睁睁看着那些密封的文档如同被无形的狂风裹挟,从地下室顺着阶梯扶摇而上,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绿,如同开了个小型调色盘。
范继死死盯着那些飘飞的文档,瞳孔骤缩,嘴里不停喃喃:“怎么可能?地下室明明密不透风,哪来的风?这不符合科学!绝对不可能!”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拦住那些文档,可指尖刚要触碰到纸张,那些文档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灵巧地绕过他的阻拦,速度快得如同流星,径直飞向围在一旁的记者群。
范继急得满头大汗,双臂胡乱挥舞,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可连一张纸的边角都没碰到。
“别拆!不准拆!”
范继嘶吼着,声音尖锐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这些都是难民的隐私!私自拆开是违法的!我要告你们!”
然而,他的叫喊在记者们眼中如同跳梁小丑的表演。
一名性子急躁的年轻记者率先撕开了文档袋,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声脱口而出:“天呐!这根本不是什么隐私信息!是绑架策划书!”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所有记者都沸腾了。他们纷纷抢过文档,只见上面详细记录着绑架一名农村小姑娘的全过程。
从踩点、诱骗、下药到转移,每一个步骤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标注着“避开监控”“伪装成走失”等恶毒细节,令人发指。
“还有这里!”另一名记者举起手中的文档,“这里甚至还记录了使用精神药物麻痹的细节!”
“编号001,姓名李三,来源:城南菜市场绑架,状态:已服用三号药物,智商退化至三岁……”
“编号002,姓名王小花,来源:孤儿院诱拐,状态:药物耐受,需加大剂量……”
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本,让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记者们脸上的迟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地下室还有金银珠宝!绝对是赃款!”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记者们如同潮水般涌向暗门下方的密室,相机快门声“咔嚓”作响,生怕错过这惊天爆炸的新闻。
闪光灯将密室照得如同白昼,那些泛着冷光的钞票和珠宝,在镜头下显得格外刺眼,也彻底撕碎了天赐慈善所的伪善面具。
范继看着这一幕,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浑身颤斗,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彻底完了!这些绑架证据和非法用药一旦曝光,等待他的绝对是终生监禁,甚至可能是死刑!
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他背后还有东南联盟!
只要能逃出去,凭借联盟的势力,总能找到翻盘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范继猛地咬牙,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转身就想往办公室外跑。
可他刚迈出一步,就狠狠撞在了一堵“铁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反弹回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抬头一看,楚长云正站在他身后,双手负于身后,白色休闲装在混乱中依旧一尘不染,眼神中满是浓浓的嘲讽,仿佛在看一只徒劳挣扎的蝼蚁。
“逃?你往哪里逃?”
楚长云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范继看着楚长云云淡风轻的模样,脑中如同闪电划过,瞬间明白了一切。文档凭空飞起、暗门被蛮力破开,这一切都是楚长云搞的鬼!
“是你!都是你搞的鬼!”范继嘶吼着,语气中气不足,带着浓浓的恐惧,“那些文档是你弄出来的!你究竟是人是鬼?”
难道楚长云不仅有碾压一切的蛮力,还能操控物体凭空移动,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太过诡异了!
然而,就在这绝望之际,范继却突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楚长云眉头微皱:“你笑什么?”
“年轻人,我知道你实力不凡。”范继拍了拍胸脯,强装镇定地说道,“如果你今天能放我一马,带我出去,我可以既往不咎,还能引荐你添加东南联盟。”
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东南联盟掌控着华夏东南部全部的内核资源,金钱、权力、地位,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拥有想象不到的权力!”
范继自信满满,他不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在绝对的权力和利益面前,任何人都会低头,楚长云也不例外。
楚长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范继见状,心中一喜,以为楚长云已经答应了。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姿态,等着楚长云点头哈腰地求他引荐。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的权力,在我看来,肮脏无比!”
楚长云的声音冰冷如铁,话音未落,一脚狠狠踹在范继的胸口。
“砰!”范继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淅。
楚长云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范继,轻哼一声:“就凭这些文档,还有这么多媒体看着,你这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吧。”
他之所以不杀范继,就是要让这种披着慈善外衣的恶魔,在监狱里慢慢谶悔,承受一辈子的痛苦。
很快,警察冲进了办公室,看到满地的证据和狼狈的范继,立刻上前将他拷了起来。
范继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彻底放弃了抵抗。记者们围了上来,对着他疯狂拍摄,追问着绑架的细节,他的罪行被彻底公之于众。
楚长云没有理会身后的混乱,径直走向难民居住的大楼。他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二嫂赵凤琴。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与照片上那个温婉灵秀的女子判若两人。
楚长云走到她身边,轻轻抓住她的手。赵凤琴身体微微一颤,缓缓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谁啊?”
看着二嫂这副模样,楚长云的心如同被针扎一般,疼得厉害。
长期被精神药物麻痹,她的大脑已经严重受损,几乎到了老年痴呆的地步,连亲人都认不出来了。
“二嫂,别怕,我是长云,楚长云。”楚长云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来接你了,咱们回家。”
“回家?”赵凤琴喃喃自语,眼神更加茫然,“我没有家,我一直都住在这里。”
楚长云再也忍不住,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坚定地说。
“有我在,就有家。二嫂,我一定会治好你,让你恢复记忆,回到以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