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朱杄来到应天已经有些时日,一直也都是在曹国公府上,颇受李景隆的照顾
这日,李景隆终于带着朱杄入宫,因为马皇后的身子日况愈下,作为外甥孙,李景隆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道爷,你当真有办法能让舅奶奶的凤体往好了发展?”
马上就可以相认了,朱杄这会儿心里还真有些期待
只怕今日过后他的身份就要发生翻天复地的变化
从一个道爷变成一个皇子,甚至是太子,这谁敢想?
“李公子放心,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其实是由心疾引起,皇长孙本就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前些时日皇长孙突然薨逝,这对皇后娘娘的打击不小。”
李景隆自然知晓朱雄英的薨逝对舅爷爷和舅奶奶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道爷,那你可有办法医治好舅奶奶的心疾?”
朱杄故作高深莫测模样
“李公子,你放心,虽说心疾最是难医,但贫道自有良药,你且看着就是了。”
今日,朱杄身上依旧是那身道袍,宫中那些丫鬟太监,见李景隆居然带着一个道士入宫都有些好奇
每过之处无不引得人注目
话说朱杄,自打入了宫门,便一直在暗中打量着皇宫
后世的故宫他也去过,但两者之间压根就无法相提并论
故宫给他的感觉是威严,而眼下这皇宫除了威严之外,甚至还伴着一丝压迫感
跟着李景隆七绕八绕,二人总算是来到了马皇后的住处,坤宁宫
朱杄一眼就见着有一妇人正在院里看着书,边上还站着一个女官
妇人已是大衍之年,不用说,朱杄也知道此人定然是大明第一贤后,后世赫赫有名的孝慈高皇后,
也是那个一生几乎找不到任何遐疵,唯有‘大脚’的马皇后
至于其身后站着的,定然就是马皇后的心腹女官玉儿
果不其然,李景隆已经第一时间向着马皇后行礼
“舅奶奶。”
马皇后将手中书放下
“是二丫头来了,这位想必就是你先前所言的得道高人吧。原本舅奶奶还以为既然是得道高人,定然是一把年纪,不曾想居然如此年轻,比起标儿只怕也就是稍微年长些吧。”
要带朱杄来给马皇后瞧病,这定然是要先经过马皇后同意,为此,马皇后知道朱杄一点儿也不为过
朱杄则是以道家之礼向着马皇后行了一礼
“贫道见过皇后娘娘。”
“这位道长快快免礼,你的本事二丫头已经向我言明,今日可就要麻烦道长了。”
朱杄只觉这马皇后不愧是千古贤后,居然一点架子都没有
“皇后娘娘言重了,其实皇后娘娘你的身子为何会突然日况愈下想必皇后娘娘心中也是清楚,只要皇后娘娘你能想开,凤体必然好转。”
马皇后细看了朱杄两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朱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让她觉得亲近,但她确信两人这是第一回相见
“咱又何尝不明白,可雄英是咱最疼爱的大孙啊,他就这么走了,咱又怎能不伤心难过。”
朱杄坦然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皇长孙突然薨逝这是天意,皇后娘娘你想必也知天意不可违,如若不然岂不乱了纲常。”
马皇后叹了口气,目光也随之暗淡了一些
“是啊,天意不可违,纲常亦不可乱。没想到道长你年纪轻轻,就已经看得这般透彻,看来二丫头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得道高人。”
“贫道不过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哪是什么得道高人,无非是李公子谬赞罢了”
一旁李景隆见两人迟迟没有进入正题,有些按耐不住
“道爷,你不是有办法可以治好咱舅奶奶,你赶紧的啊。”
不等朱杄开口,马皇后已经先一步道
“二丫头,你就别为难道长了。舅奶奶身子什么情况舅奶奶心中有数,你就别太操心了。”
朱杄终于开始切入正题
“皇后娘娘,说到底你这就是心病,既然是心病自然是要心药医。”
“那敢问道长,何为心药?”
朱杄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皇后娘娘,你可知贫道出自何处?”
“早前听闻二丫头讲过,说道长你是出自太平府,不瞒你说,在咱大明创建前咱和重八也在太平府呆过,咱标儿还是在太平府出生的呢。”
朱杄看着马皇后
“皇后娘娘,敢问当年在太平府出生的仅仅只是太子殿下么?”
马皇后整副身子一怔,不敢相信道
“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杄继续道
“皇后娘娘,我出自太平府,清灵山的一座道观,清灵山想必皇后娘娘你应该不陌生吧。”
马皇后闻言身子不自觉后退了两步,要不是有女官玉儿眼明手快扶住只怕是要跌到了
“娘娘,你没事吧。”
马皇后摇头
“咱没事,玉儿,你和二丫头先下去,我有些事要和这位道长单独谈谈。”
“娘娘,可是你的身子。”
“放心,咱没事,下去吧。”
很快,女官玉儿和李景隆便退了出去,院子里就只剩下马皇后和朱杄二人
马皇后迫不及待道
“道长,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朱杄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贫道有一个师傅,也就是我们道观上一任的观主,他跟我讲过,
二十八年前的一个夜晚,他亲眼见到清灵山上来了一对夫妇,二人亲手葬下了他们早夭的孩子,皇后娘娘,此事,你可还记得?”
想起那件往事,马皇后象是瞬间老了几岁一般
“当然记得,你师傅见到的就是咱和重八”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其实标儿并不是咱和重八的第一个孩子,在他之前咱和重八还有一个老大,只可惜他那孩子和雄英一样早早就夭折
也不知咱和重八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第一个孩子是这般,现在大孙亦是如此。”
朱杄看着极为伤心的马皇后,安慰道
“皇后娘娘,其实你也用不着太难过,刚刚我已经跟你讲过了,一切都是天意。
还是说说所谓的心药吧,贫道的师傅和贫道讲过,当年你和皇上葬下的孩子其实并没有死。”
马皇后只觉得是梦幻一般,猛地惊醒过来
“什么?道长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