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收起分析仪。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神殿。”
“这是一座基因改造工厂。”
“那些古羌族人，喝下这种混合了辐射物和生物病毒的‘圣水’。”
“扛过去的，变成了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怪物。”
“扛不过去的，就成了废料。”
林渊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意。
就在这时。
林渊的眼角馀光，突然瞥见大厅的角落里，有一团阴影不太对劲。
他的头灯立刻射了过去。
在那角落的阴影里，蜷缩着一具干尸。
但这具干尸和外面那些不同。
他身上穿着的不是简陋的麻布或者兽皮，而是一件即使过了几千年，依然能看出华丽纹路的长袍。
丝绸。
在当时，能穿得起丝绸的，身份绝对不低。
林渊走了过去。
干尸盘腿而坐，低垂着头，双手死死地护在胸前，似乎在保护什么珍贵的东西。
林渊蹲下身，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掰开了干尸的手指。
咔吧。
脆弱的指骨断裂。
一样温润的东西滑落下来，正好落在林渊的手掌心。
那是一块玉简。
通体墨绿，没有任何杂质，触手生温。
在玉简的表面，用古老的文本，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刻痕很深，甚至有些凌乱，显然刻字的人当时正处于极度的恐惧或者癫狂之中。
林渊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几个字，辨认了片刻。
随后，他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上面写的是……”
“神……疯了。”
只有这三个字。
【神疯了？什么意思？】
【是那个做实验的‘神’失控了吗？】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
【感觉这背后有个惊天大阴谋啊！】
【幽灵哥，别卖关子了，赶紧上去看看！】
林渊将玉简收入空间背包。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了大厅深处那道通往第二层的阶梯。
阶梯隐藏在黑暗中，象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舌头。
“看来，当年的造神运动，最后玩脱了。”
“这不仅是个实验室，还是个案发现场。”
“既然神疯了，那我们就上去看看，这个疯了的神，到底长什么样。”
螺旋石阶很窄。
林渊每踩一步，脚下的灰尘就会扬起，在幽绿色的灯光下飞舞。
“各位，这楼梯修得有讲究。”
林渊一边往上走，一边把“烛龙”拉近，镜头对准了脚下的台阶。
“看见这弧度没？这不是给人走的。”
“这是给某种拖着长尾巴的东西爬的。”
【别说了，我有画面感了。】
【拖着长尾巴？你是说刚才壁画上那些变异人？】
【主播别吓人，我现在脚底板发凉。】
“到了。”
林渊脚步一顿。
面前的空间壑然开朗。
这一层的面积，比第一层足足大了一倍。
但这里没有壁画，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圆柱体。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每一个圆柱体都有两米多高，材质象是某种透明的水晶或者琉璃。
大部分容器已经破裂了，地上一片狼借，到处都是干涸的黑色污渍。
但还有几个，依旧完好。
林渊走到最近的一个容器前，用袖子擦了擦表面的灰尘。
头灯强光怼了上去。
光线穿透浑浊的淡黄色液体，照亮了里面悬浮着的东西。
瞬间。
直播间的弹幕满屏的“护眼”、“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疯狂刷屏。
容器里泡着的，是一条蛇。
但它长着三个脑袋。
中间那个是蛇头，左边那个象是某种猛禽的头，而右边那个……
竟然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那张人脸双目紧闭，嘴巴大张，露出满嘴细密的尖牙，表情痛苦到了极点。
【妈耶！这是什么缝合怪！】
【这特么是山海经里的怪物吗？】
【我吐了，真的吐了，这也太恶心了。】
林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怪物。
“这可不是山海经。”
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下一个容器。
里面是一头狼。
背上却被强行移植了一双肉翅，翅膀的骨架是用人的手臂骨拼凑的，皮膜则是某种鱼皮。
再下一个。
一个只有上半身的人，下半身被截断，直接缝合在了一头巨型蜘蛛的腹部。
接口处，密密麻麻的缝合线像蜈蚣一样爬满皮肤。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造神’。”
林渊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厌恶。
“把不同物种的器官强行拼凑在一起，试图融合出一种拥有各种生物优点的‘完美躯体’。”
“这根本不是神迹。”
“这是几千年前的生化危机实验现场。”
他走到一张石案前。
这里似乎是当年的“工作台”。
桌上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青铜刀具，有的像锯子，有的像钻头，还有那种极细的骨针。
在这些刑具般的工具旁边，堆放着一些竹简和兽皮卷。
因为这里的低温和特殊的密封环境，这些东西并没有完全腐烂。
林渊拿起一卷兽皮，小心地展开。
皮卷已经脆得象薯片，稍微用力就会碎成渣。
上面的字迹是用暗红色的颜料写的，虽然模糊，但依稀可辨。
林渊眯着眼，辨认了半天。
“不死药……”
他轻声念出了这三个字。
【不死药？秦始皇找的那个？】
【我就知道！这帮古人为了长生什么都干得出来。】
【所以这些怪物都是吃药吃出来的？】
【这药劲儿挺大啊，吃完直接跨物种了。】
林渊放下兽皮卷，指了指那些容器。
“这上面记录了一种配方。”
“内核原料，就是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种真菌。”
“他们管那个叫‘太岁肉’。”
“但这玩意儿有个副作用，它会吞噬宿主的意识，而且会不断增殖。”
林渊拿起那根骨针，在镜头前晃了晃。
“所以，他们想了个招。”
“用这种真菌作为粘合剂，把强悍猛兽的肢体移植到人身上，再用药物压制真菌的活性。”
“他们想造出一支既能长生不死，又拥有野兽力量的军队。”
“也就是所谓的——神之躯。”
说到这，林渊冷笑一声，随手柄骨针扔回桌上。
“结果显而易见。”
“他们造出来的，只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