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心里却早已打起了如意算盘:有皇帝这条大腿可抱,谁不想抱呢?
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也得刷足存在感!
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办事”,多个人脉多条路,在他面前刷点存在感总能多得些照拂,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萧景珩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模样,漫不经心地问道:“那裴卿想要去哪儿?”
“自然是臣的江南老家苏州!”裴云铮笑得眉眼弯弯,语气里满是对故土的憧憬,“那里烟雨朦胧,水土养人,最适合兰心静养。”
萧景珩听到这名字顿了下,干脆利落的应允道:“那成。”
“臣谢皇上恩准!”裴云铮连忙躬身行礼,心里对萧景珩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谁说这位帝王阴晴不定、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明明是个体恤下属、通情达理的好上司!看来坊间传言果然是人云亦云,当不得真。
她抬眼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夜色已深,便躬敬地告退:“皇上,时辰已晚,臣不便再多叼扰,就此告退。”
萧景珩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留,只是目光沉沉地目送她转身。
裴云铮脚步轻快地走向门口,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帝王脸上的那抹浅淡笑意,根本没有到达眼底,反而随着她的身影渐远,渐渐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如同寒潭。
待人影从眼前消失后,萧景珩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隐一。”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象淬了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黑暗的角落应声走出一道黑衣人,气息隐匿得如同空气,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无波:“参见皇上。”
“派几个人保护裴大人。”
“是。”隐一沉声应下,身影便再次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福公公。”萧景珩又唤道。
福公公连忙从门外轻步走进来,脸上依旧挂着躬敬而谄媚的笑意:“奴才在。”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萧景珩的目光落在御案上跳动的烛火,语气里带着几分尖锐的嘲讽。
福公公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飞速运转。
皇上这话是在说谁?是刚走的裴大人?还是另有其人?
他不敢妄加揣测,只能垂着头,喏喏地应道:“奴才愚钝,不敢妄议。”
萧景珩也没指望他回答,只是自顾自地低语:“他现在年纪还小,不懂事,才会被那女人迷晕了脑袋,不过不要紧,朕会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用的就是爱情了,对男人来说最有用的东西,那便是权力,对男人大补!”
最后那两个字着重强调。
福公公听着皇上的话,连连在心里点头称是,深以为意,权力这东西,可不就是天底下最补人的玩意儿?
想他不过是个小太监,因得皇上看重,一步步爬到太监总管的位置,掌着宫中大小杂事,见谁都得敬他三分。
这权力的滋味,他比谁都清楚,那是比蜜糖还让人上瘾的东西。
如今瞧着裴大人,放着京城的锦绣前程、皇上的青眼相加不要,偏偏要为了一个女人外放江南,实在是傻得可惜。
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往京城钻,他倒好,硬生生把到手的富贵推了出去,真是暴殄天物。
福公公摇了摇头,越发认同皇上的话。
爱情这东西,果然是最没用的。
而此时,早已驶离皇宫的马车上,裴云铮忽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打得她鼻尖发红,忍不住揉了揉,嘟囔道:“是谁在背后嘀咕我?”
夜色渐浓,裴府的卧房内已点起了一盏昏黄的烛火。
沉兰心洗漱完毕,正靠在床头静养,药效虽退身子却依旧有些乏力。
屋顶上,谢玄一袭黑衣隐在瓦片阴影里,借着朦胧的月光,痴痴地望着卧房内那抹纤细的身影。
晚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他眼底的痴迷与甜蜜。
他忍不住回想起白日里的光景,烈意仿佛还在鼻尖萦绕,他终于与她亲近,那份触感、那份温热,让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沉醉的笑。
裴云铮回到府中,刚踏入庭院,眼角馀光便瞥见屋顶瓦片上似乎有一道黑影闪过。
她脚步一顿,凝神望去却又什么都没瞧见,仿佛只是夜色下的错觉。
眉头瞬间皱起,不对,那绝非错觉。
想起原着里谢玄对沉兰心的执念,动辄夜探香闺纠缠不休,她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他真的来了?
她放轻脚步,推门走进卧房。
听到动静的沉兰心立即坐了起来,眼底满是急切的询问:“怎么样?皇上应允了吗?”
“成了。”裴云铮对着她眨了眨眼。
两人早已默契十足,沉兰心瞧见她眼珠子往屋顶瞟,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裴云铮走过去,顺势搂住沉兰心的肩膀,嘴唇凑到她耳边用气声道:“有人在头上。”
“谢玄?”沉兰心几乎是笃定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十有八九。”裴云铮点了点头,眼底掠过一丝狡黠,一个坏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她再次凑近沉兰心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沉兰心听完,脸颊瞬间染上绯红,眼神有些尤豫:“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对付这种痴人,就得让他彻底死心。”裴云铮说着,一把将沉兰心推倒在床,锦缎帷幔应声落下,将两人的身影与外界隔绝开来。
帷幔落下的刹那,屋顶上载来一声轻微的瓦片碰撞声,裴云铮与沉兰心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却丝毫没有停下动作。
裴云铮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屋顶的人听清:“沉姐姐,那家伙烙在你身上的痕迹,我会一一消除,从今往后,你身上只能有我的印记。”
烛火摇曳,帷幔内传来细碎的声响,夹杂着沉兰心带着羞赦的轻吟:“恩……轻点儿。”
片刻后,又响起裴云铮带着笑意的小声抱怨:“哎呀,你咬坏我了。” 语气亲昵又自然,仿佛真的在享受夫妻间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