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站在四合院的中院亭子上,望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
天边的云霞象是被火烧过一样,红得刺眼。
他记得纪淑芬最喜欢这个时刻,总是拉着他一起看日落。
那时候,他会泡一壶铁观音,她则准备些瓜子点心,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暮色四合。
现在四合院上只剩他一个人了。
茶杯还在老地方,只是再也没有人往里面添水。
妻子纪淑芬离世之后,何雨柱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几年。
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
儿女都已经成家立业,各自有着自己的生活。
也有各自的事业在忙碌。
这是纪淑芬走后的第3个除夕。
儿女们照例提着年货回来,儿子何子明在厨房剁馅的声响震得窗棂发颤。
就连远在香江的女儿何文静也回来了。
虽然何文静和何晓搬回四九城生活,但是香江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香江忙碌
自从母亲纪淑芬离世之后,她每年都来过年。
如今那味道混着记忆在舌尖泛开。
正月初三的清晨,何雨柱把全家福从五斗柜上取下来。
玻璃相框蒙着层薄灰,照片里纪淑芬穿着那件蓝底白花的的确良衬衫,那是1983年百货大楼清仓时抢的。
虽然那时候的何雨柱已经很有钱了,但是妻子纪淑芬一直很节省。
他用袖口擦了擦,发现相纸边缘已经泛黄翘起,就象他现在这身皱巴巴的皮囊。
孙子们在院里放鞭炮,一声炸响惊得他手抖,相框摔在地上,裂纹正好横贯在淑芬微笑的唇角。
看着破碎的相框,何雨柱似乎心中有所感应,这会是他穿越过来后的最后一年了。
是时候离开了。
好在何雨柱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对于子女也没有什么遗撼了。
清明时节,何雨柱拄着拐棍去八宝山。
墓园新栽的柏树还绑着支撑架,他盯着妻子墓碑上那行"纪淑芬"看了很久。
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端午节那天,何雨柱把阳台上晾着的蓝布中山装收进屋。
这是纪淑芬给他做的最后一件衣裳,领口还留着她的针脚。
他打开樟木箱想放进去,却发现底层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双布鞋,全是纪淑芬纳的千层底。
最上面那双鞋垫里露出纸条一角,上面用铅笔写着"柱哥66岁生日",字迹被岁月洇得模糊。
窗外传来卖粽子的吆喝声,他想起纪淑芬总爱在粽叶里包颗蜜枣,说是过日子要苦中带甜。
物是人非,每一个物件都能勾起何雨柱的回忆。
夏至前后,何雨柱开始整理存折。
银行柜员是个戴眼镜的姑娘,看着跟淑芬年轻时一样秀气。
回家路上经过菜市场,卖豆腐的老张头扯着嗓子喊:"老何!今儿有卤水豆腐!
他怔了怔,纪淑芬最爱用卤水点豆腐,说是有股子烟火气。
白露那天,何雨柱去了趟王府井。
新华书店的橱窗里摆着新出的《四九城地方志》,他翻开"饮食篇",果然在第三十二页找到自己的照片——年轻时的何雨柱系着白围裙,站在峨嵋酒家的灶台前。
纪淑芬总说这张照片把他拍老了,其实那会儿他才三十出头。
售货员过来问要不要买,他摇摇头,手指摩挲着书页上那行"川菜大师何雨柱独创宫保鸡丁改良技法"。
重阳节的敬老院慰问演出上,街道主任硬塞给他一盒稻香村点心。
何雨柱坐在塑料凳上,看台上穿红戴绿的老太太们跳《红色娘子军》。
领舞的抹着艳粉口红,转身时辫子甩得太急,假发套差点飞出去。
观众席爆发笑声。
而他却没有笑。
立冬前夜,何雨柱把降压药倒在掌心。
白色的药片排成个月牙形,和纪淑芬临终前没吃完的那瓶一模一样。
床头柜抽屉里躺着本发黄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脊用胶布粘过三次。
当年纺织厂医院的小护士也有自己的成就啊。
窗外传来野猫叫春的声音,他想起淑芬怀老大时也爱这样半夜突然想吃酸的。
没少折腾自己。
小雪节气那天,何雨柱去了趟陶然亭公园。
湖面结着层薄冰,长椅上坐着对年轻情侣,女孩正把围巾往男孩脖子上缠。
他转身往家走,在胡同口被居委会刘婶拦住:"老何,下月社区要办金婚庆典,您和纪大姐"话说到一半突然刹住,刘婶尴尬地搓着手。
随即离开。
最后,来到了何雨柱的生日这天。
这是何雨柱的70岁生日。
七十岁生日那天,孩子们非要给他办寿宴。
远在香江的何文静带着一家都来了。
妹妹何雨水也带着一家子都来了。
如今的何雨水也是儿孙满堂,幸福美满。
何雨柱坐在主座上,看着满堂儿孙,突然觉得特别累。
曾孙子跑来要他抱,他勉强笑了笑,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的生命就象燃到尽头的蜡烛,早就该熄灭了。
宴会结束后,何雨柱把存折和房产证都找了出来。
他在每本存折背面都写了密码,又给每个孩子写了封信。
信很短,只说这些年辛苦他们照顾,往后不必挂念。
事实上,何雨柱的财产早在退休的时候,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他已经没有遗撼了。
何家接下来的故事就不是由他来书写了。
何雨柱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此时,系统提示音也出现了。
“恭喜宿主完成了任务,寿命到达终点,现在开始系统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