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的人是咒缚小组的成员,名叫留目纯,他的双眼被某个怪谈灼烧而导致失明,所以移植了“间隙女”怪谈的眼球,重获视力的同时还获得了惊人的观察能力和洞察能力。
但因为容易失控的缘故,所以他出来往往会用符咒绷带遮住双眼,今天也是进入柏青哥店后才解开绷带。
熊村急忙问道:“留目,能确定高倍智夫的具体失踪时间吗?”
留目纯害怕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他是怎么失踪的,我的感知好像被蒙蔽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
大岛也急忙说道:“那你还看到了什么,快动用你的能力多观察一下四周,那个怪谈说不定就在附近!”
“那个怪谈的规则好强!我感觉它好像无处不在!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做打算吧啊啊啊!”留目纯扫视四周后双目流出血泪,眼球爆起,仿佛要脱离眼眶束缚,他惊恐地抱着脑袋大喊大叫起来。
“喂!留目,你清醒一点!喂!”
留目纯的精神接近崩溃,熊村等人只能重新拿绷带缠住留目纯的眼睛。
看着捂住眼睛哀嚎的留目纯,行动组的众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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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倍智夫抬头看向四周,不知何时他出现在了一个金碧辉煌的赌厅里。
“下班了吗?”高倍智夫自言自语起来,“既然如此那就放松一下吧。”
一个穿着马甲制服的荷官在骰宝桌后对他点了点头,这位荷官的脑袋是颗红色骰子,看起来分外喜庆。
这个骰子头套应该是这家赌场的特色吧。高倍智夫如是想到。
荷官礼貌地开口问道:“这位客官,欢迎光临,要玩两把吗?”
高倍智夫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这里是专门玩赌大小的地方吗?我想玩点别的,比方说轮盘什么的,我挺喜欢听钢珠声。”
“当然可以。”荷官打了个响指,面前的骰宝桌立刻变成了一张方方正正的绿色赌桌,在赌桌正中央,一个樱桃木制成的圆型轮盘缓缓升起。
高倍智夫看到轮盘上面有一个0和一个00有些不满,他开口道:“喂,这样一来庄家的优势不是太大了吗?”
高倍智夫以往玩的轮盘赌局都是在网络上赌的,是只有一个0的法式轮盘,押中的概率相对高一些。
而且说起来1至36号加总刚好为666,虽然他不是美国人,但信韩国传来的十字架教,自然觉得这样不吉利。
红色骰子荷官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美式轮盘都是这个样子的,您是要玩欧式蒙地卡罗轮盘吗?更改轮盘当然也是可以的,毕竟您是尊贵的顾客嘛。
随着骰子荷官又打了个响指,轮盘降了下去,升起了高倍智夫熟悉的法式轮盘。
老是说在加入祓魔本部之前,他是个沉迷网赌的老赌徒,因此把家产挥霍一空,最后闹得妻离子散,但他就是戒不了赌博的乐趣,每次下注都会让他激动不已。
再加入战斗组后,高倍智夫时常徘徊在生死之间,他的赌性也被想活下去的信念所替代,但到了这个赌场后,他不自觉手痒又想玩上几把了,反正战斗组工资也挺高的,而且朝夕不保的情况下存钱有什么用。
“尊贵的顾客,在下还是要提醒您,本赌场最小的筹码也需要一万日元呢,如果资金有限还是不要来赌比较好哦。”
红色骰子荷官话语反而刺激到了高倍智夫,他掏出身上的十三张福泽谕吉,怒吼道:“看不起谁呢,这一把,我全押红!”
“多么豪迈的动作,这才是赌徒应有的豪侠风范。”骰子荷官称赞起来。
在日本,极道和赌徒往往会跟侠文化挂钩,甚至在影视和游戏作品中也多有美化,但现实中这么被人称呼为豪侠还是第一次,高倍智夫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骰子荷官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钢珠让高倍智夫查看,在高倍智夫确认无误后,骰子荷官打出钢珠。
小小的钢珠落在轮盘上弹跳了一下,然后开始在细长的沟道里不断滚动。
而注视着这一幕的高倍智夫呼吸都快停下来了,他的眼球随着那点银光疯狂转动,脖颈上青筋暴起,大气不敢出一下,深怕自己的动作影响到了这颗钢珠。
就在钢珠即将停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死死抓着赌桌的边缘,然失控地低吼道:“红!红!红!”
看着钢珠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快要落到黑色格子时,高倍智夫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他急忙大吼大叫道:“停下!快停下!”
钢珠最终落入了红色的格子,这让高倍智夫欣喜若狂,他的筹码也因此翻倍。
这让高倍智夫愈发狂热,每次下注都是直接梭哈。
等到第四局的时候,骰子荷官充满遗憾地摊手说道:“很遗憾,您输了,看来您已经没有筹码可以用了,不过,本赌场还接受其他形式的赌注,您愿意押上其他东西作为赌注吗?”
高倍智夫粗声问道:“我还能抵押什么?”
红色骰子荷官掰着手指说道:“记忆、寿命、器官好像什么都可以用来抵押呢。”
“那就寿命,我压十年的寿命,这一次我要押0,0的倍率是35倍没错吧,我要把失去的钱全赚回来,还要赚更多的钱和寿命!”
红色骰子荷官无奈地说道:“赔率没错,但理论上来说本赌场并不存在延寿的可能,不过钱的话肯定是管够的。”
钢珠又一次落下,滚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到离0只差一格的位置。
这一次幸运女神也没有对高倍智夫微笑,他体内的细胞开始衰老凋亡,整个人变得弯腰驼背,面容也老上一圈,看起来就像年过半百的老人。
“开什么玩笑啊!你怎么敢这么做!”
愤怒的高倍智夫解开手套,苍白的手臂不断延长,拥有怪谈之力的他本来就内心膨胀,自然会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
骰子荷官冰冷地说道:“很遗憾,本赌场禁止使用暴力。”
它的骰子脑袋在此刻猩红无比,甚至裂开了一个口子,就像某种致命的警告。
在规则的压制下,高倍智夫的手臂不断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在规则的力量面前高倍智夫完全冷静下来,他痛苦地哀嚎着:“不玩了,我不玩了!我想活下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去赌了。”
痛哭流涕的高倍智夫远比普通人更清楚怪谈的可怕,在近在咫尺的死亡面前,赌徒心态也发生了改变,同时他用右手狠狠地在左臂上划拉了几下。
“那么,期待您的再次光临。”红色骰子荷官拍了拍手,高倍智夫的身影随之消失。
至于高倍智夫到底是一时清醒还是幡然醒悟,骰子荷官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