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师兄？”
听得碧霄的话，琼霄也是一惊。
“他不是去火云宫了吗？何时回来的？”
“这股气息，难道是他弄出来的？他……他的修为，又精进了？”
三霄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彼此心中的那份惊涛骇浪。
江尘师兄的气息，真是越发高深莫测了。
每一次出现，都带给她们截然不同的震撼。
……
此刻，截教之内，不知有多少弟子被这股无形的剑意所惊动。
修为高深者，如多宝道人、金灵圣母，皆从闭关中惊醒，遥望江尘洞府的方向，久久不语。
修为稍弱者，则是莫名地感到心悸，坐立不安，仿佛大难临头。
整个金鳌岛，都笼罩在一股无形的威压之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尘，对此却一无所知。
他的心神，依旧沉浸在剑道的演化之中。
剑气愈发磅礴。
那无形无相的意境，几乎化作了实质，笼罩在金鳌岛的每一寸土地。
虚空中，仿佛有亿万柄看不见的利刃在嗡鸣，在震颤，在欢呼。
飒！
一声清越的破空之声，在某个偏僻的角落响起。
一名正在打坐的弟子身躯剧震，他腰间的佩剑毫无征兆地自行出鞘，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
“我的剑！”
他惊呼出声，话音未落。
飒！
飒！
飒飒飒！
仿佛是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连锁反应瞬间爆发！
金鳌岛上，无数洞府，无数道场，无数弟子腰间……
成千上万，乃至数以十万计的仙剑，在同一时刻剧烈震颤起来！
不论是凡铁所铸，还是仙金炼成。
不论是刚刚入门的弟子佩剑，还是珍藏在洞府中的法宝神兵。
在这一刻，它们都挣脱了主人的束缚，挣脱了阵法的禁锢，化作一道道璀璨的剑光，冲霄而上！
“不！”
“我的紫电剑！快回来！”
“该死！压制不住！完全压制不住！”
恐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无数截教弟子骇然地伸出手，试图召回自己的仙剑，却只能徒劳地看着它们离自己远去。
决绝！
狂热！
无数弟子已经完全呆滞了。
一道道目光，只是怔怔地望着天空中那不可思议的景象。
一道，十道，百道，千道，万道……
密密麻麻的剑光，从金鳌岛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形成了一条横贯天际的璀璨星河！
一条由纯粹的剑组成的洪流！
而这条洪流奔涌的方向，正是金鳌岛深处，那个不起眼的洞府。
“不是威压……不是摄取……”
有弟子嘴唇发干，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激动。
“是朝拜！”
“万剑来朝！”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四个字。
……
三仙岛。
琼霄和碧霄脸上的骇然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们亲眼看着自己洞府之外，那些师侄、弟子们的佩剑，一柄接一柄地飞上天空，汇入那条恐怖的剑之长河。
“疯了……全都疯了……”琼霄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碧霄更是小嘴微张，半天都合不拢。
“大姐，这……这也是江尘师兄弄出来的？”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凝重姿态的云霄。
云霄没有立刻回答。
她缓缓抬起手，一柄古朴雅致的青色仙剑在她掌心浮现，剑身之上，有云纹流转，道韵天成。
此乃青云剑，虽非先天灵宝，却也是跟随她多年的上品后天灵宝，与她心神相连。
然而此刻，这柄青云剑，竟也在微微震颤。
它在渴望。
渴望挣脱云霄的掌握，投入那场盛大的朝拜。
云霄的修为是大罗金仙顶峰，她自然能轻易压制住青云剑的异动。
但正是因为能压制，她才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召唤之力的本质。
那不是强迫，而是一种共鸣。
一种源自“剑”这一概念最本源的共鸣。
“他不是在御剑。”
云霄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
“他……成为了剑道本身。”
“至少在这一刻，在金鳌岛的范围内，他就是剑之帝王。”
“所有兵刃，皆要臣服。”
剑之帝王！
琼霄和碧霄心神剧震，被这四个字冲击得头晕目眩。
这是何等夸张，何等恐怖的评价！
从她们大姐口中说出来，分量更是重得吓人。
“江尘师兄……他……他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碧霄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心中的惊涛骇浪，已经快要将她淹没。
……
碧游宫深处。
一座古老恢弘的宫殿中。
截教大弟子，多宝道人，正盘坐于蒲团之上。
在他周围，悬浮着成百上千件光华各异的法宝，琳琅满目，宝气冲天。
他本在闭目祭炼一件新得的灵宝。
可就在万剑升空的那一刹那，他豁然睁开了双眼。
“嗡嗡嗡……”
他身周那数千件法宝之中，所有与“剑”相关的兵刃，无论是长剑、短剑、飞剑、宝剑，都在此刻发出了剧烈的嗡鸣！
其中甚至有几件，乃是珍贵的先天灵宝！
它们同样在震颤，在渴望，在表达臣服之意！
多宝道人肥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惊。
他的收藏何其丰富？
截教之内，论法宝之多，无人能出其右。
可现在，他这些宝贝疙瘩，竟然集体“叛变”了！
“好一个江尘师弟。”
多宝道人费了些力气，才将所有法宝的异动镇压下去，他遥望江尘洞府的方向，一双小眼睛里精光四射。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通天师尊收了个好徒弟啊。”
另一边。
金灵圣母的道场。
她同样从修行中被惊醒。
她没有多宝道人那么多的藏品，但她自身，便是截教有数的杀伐大家。
她比任何人都能理解，那股无形剑意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以自身之道，引动万物之道……”
金灵圣母望着天空那条璀璨的剑河，久久不语。
“这条路……走通了，便是圣人之下，杀伐第一。”
……
此时此刻。
整座金鳌岛，已经彻底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