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机屏幕上，【深渊管理员】发来的信息静静地躺在那里，每一个字都透着居高临下的“诚意”。
一千万能源币。
深渊黑市购物五折。
成为深渊最珍贵的朋友。
任何一个在临安城，乃至整个江南行省的职业者，看到这份条件都会陷入狂喜。
这是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一步登天的橄榄枝，是来自黑暗世界巨头的招安。
只要顾青点一下头，血色玫瑰的冒犯就可以一笔勾销，他将获得难以想象的财富和特权。
但顾青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朋友？
他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道歉”与“补偿”，脑海里浮现的，是祝星瞳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和嘴角干涸的血迹。
和解？
顾青面无表情，移动鼠标，甚至没有回复一个字。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食神】。
删除账号。
【确认删除？账号所有信息与交易记录将被永久清除，无法恢复。】
确认。
随后，那个代表着黑暗与无序的“深渊”软件图标，被他拖进了回收站。
右键，清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数秒。
做完这一切，他关掉了计算机，房间重新陷入寂静，仿佛那个能让无数职业者趋之若务的黑市，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
有些债，不是用钱就能还的。
……
第二天一早，门铃声响起。
顾青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满脸堆笑、姿态谦卑的校长杨威利。
与之前在高台上那副尴尬中带着疏远的模样，判若两人。
“顾青同学，没打扰你休息吧？”杨威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校长有事？”顾青有些奇怪，这么早找自己做什么？
“咳咳，是这样的。”杨威利搓了搓手，从身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银色的金属箱。
“虽然全国的最终排名还没出来，但你这次必定是我临安三高的历史第一，也是我们临安市……不，是我们整个江南行省的骄傲！”
“学校董事会连夜开会，决定提前把这份奖励发给你！”
他将箱子递到顾青面前，郑重地打开。
箱子内部，码放着一叠崭新的能源币卡，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而在能源币卡的旁边，是五个装着幽蓝色液体的水晶瓶。
“这里是两千万能源币，还有五瓶……五瓶精粹补剂！”杨威利介绍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斗。
这手笔，已经远超往届任何一次的状元奖励。
显然，学校这是在提前投资，不惜血本地交好这位未来的参天大树。
顾青看了一眼，接了过来。
“谢谢。”
他现在正缺钱，这笔奖励来得正好。
杨威利又和顾青闲聊了一会，随后告辞离开。
关上门，顾青没有去看那两千万能源币。
他拿起五瓶精粹补剂，没有丝毫尤豫，拧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化作一股精纯的能量，涌向四肢百骸。
【你服用了精粹补剂，获得1点自由属性点。】
……
【你获得了5点自由属性点。】
“全部加在精神上。”
话音落下，他的人物面板上，精神属性的数值开始跳动。
一股清明之感涌上脑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清淅。
顾青的精神属性直接来到了194，马上就能突破200。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夏流川。
电话接通，夏流川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没有任何废话。
“有柳眉的消息了，来我这里一趟。”
半个小时后，夏流川的别墅书房。
“深渊的人，昨天晚上联系我了。”夏流川亲自为顾青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
顾青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他们让我不要插手你和血色玫瑰之间的事。”夏流川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
“而且，他们说得很客气，但意思很明确，如果我非要插手，夏家在临安城的很多‘生意’，可能会不太好做。”
能让夏流川这位江南首富，都用上“不太好做”这个词，足以证明“深渊”背后的能量，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恐怖。
“深渊背后是深渊教会，一个信奉混乱与交易的地下势力。”
“他们没有固定的据点，成员遍布龙夏国各地，甚至渗透到了各行各业。”夏流川缓缓道来。
“临安的黑市，只是他们无数触角中的一根而已。”
“柳眉应该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请动了深渊教会的高层出面调停。”
顾青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那么夏董的意思呢？”他抬起眼，看向夏流川。
如果夏流川不帮他，他还真找不到柳眉她们的下落。
夏流川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将一张电子地图投射在桌面上，地图上，一个红点正在城北的一处废弃工厂区闪铄。
“城北，天澜重工三号废弃工厂，这是她们最后出现的位置。”
这个举动，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谢谢。”顾青站起身。
他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张能源币卡，放在桌上。
“这里是一千万。”
夏流川眉头一皱，“顾青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帮你，不是为了……”
“我知道夏董不缺钱。”顾青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但这钱，我必须给。”
“这份情报，算我买的。”
人情，是最难还的债。
他不想在报仇之后，身上还背负着夏流川的天大人情，从而被束缚住手脚。
虽然一千万能源币可能不够，但总归比一分钱不给的好。
夏流川看着顾青坚决的眼神，沉默了片刻，随即释然一笑。
他收起了那张能源币卡。
这个少年，比他想象的还要骄傲，也更让他欣赏。
“好。”
顾青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夏流川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高阶牧师才低声开口。
“夏董，您真的要为了他，得罪深渊教会？”
“得罪？”夏流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眼中闪铄着商人的精明。
“我只是卖了一份情报而已。深渊教会要怪，也只会怪血色玫瑰没本事保住自己的秘密。”
“而且……”
他看向窗外，目光深远。
“一个f阶的亡灵法师，能够打破历届高考记录？”
“我赌这个顾青的未来，绝对要比深渊教会更加璀灿。”
“对于我的眼光，我还是比较自信的。”
……
离开夏流川那里之后，顾青直奔临安市中心。
在一个市中心占地两条街的巨大建筑面前，顾青停下了脚步。
抬起头，顾青看到了五个大字。
天澜交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