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通过巨大的落地窗,在霍家别墅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本该是惬意温馨的时刻,却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宁静。
顾盼儿刚洗漱完毕,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正准备下楼准备早餐。听到铃声,她脚步顿了顿,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管家李姐快步走去开门,片刻后便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警剔。
“顾小姐,这是有人放在门口的,没看到送信封的人,也没有署名。”李姐将信封递给顾盼儿,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顾盼儿接过信封,入手轻飘飘的,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白色信纸,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墨迹有些晕染,显然是写信人刻意掩饰字迹,语气却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离霍耀华远点,识相的就主动离开霍家!否则小心你们全家!”
信纸末尾没有署名,只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图案,黑色的线条扭曲而诡异,看得人头皮发麻。顾盼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信纸的手指微微颤斗,指尖冰凉,心脏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盼儿,怎么了?”霍耀华刚晨练回来,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速干背心,汗水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滑落,勾勒出紧实有力的轮廓,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他看到顾盼儿站在客厅中央,脸色苍白如纸,连忙快步走了过去,语气中满是关切。
顾盼儿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慌乱,将信纸递给他:“有人送来了这个。”
霍耀华接过信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原本还带着几分运动后的慵懒瞬间消失殆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紧紧攥着信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隐隐透出青色,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骇人的怒火,眼神冰冷得足以冻结一切:“敢动我的人,找死!”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特助林舟的电话,语气急促而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带人去查!调看别墅周边所有的监控,包括小区门口和沿途的摄象头,排查最近出现的可疑人员,动用所有资源,我要知道这封威胁信是谁送的。”
挂断电话,霍耀华转身看向顾盼儿,眼中的怒火渐渐被心疼和愧疚取代,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对不起,盼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顾盼儿摇了摇头,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挤出一丝平静的笑容:“不怪你。”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霍耀华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从今天起,你就在别墅里待着,哪里都不准去。我会派专人24小时守着别墅,确保你的安全。”
“可是我爸还在医院,我想去看看他。”顾盼儿有些尤豫,眉头微微蹙起,她实在放心不下还在医院休养的养父。
“我已经安排好了,最专业的护工团队会留在医院照顾顾伯伯,每天定时向你汇报他的情况,有任何动静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霍耀华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难掩温柔,“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这是命令,必须服从。”
顾盼儿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担忧,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只好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我听你的。”
接下来,霍耀华立刻调来了十几名专业的保镖,都是从退役特种兵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个个身手矫健,神情严肃。他们分成三班,24小时轮流守在别墅的各个角落,前门、后门、花园、阳台都安排了人手巡逻,连别墅周围的草丛和树林都进行了仔细排查,可谓是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别墅的大门被牢牢锁住,换上了最先进的指纹密码锁,没有霍耀华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出。顾盼儿彻底被“禁足”在了这座豪华却如同牢笼的别墅里。
起初,顾盼儿还能理解霍耀华的苦心,乖乖待在别墅里看看书、画画设计图,或者在花园里散散步,逗逗院子里的小猫。
可时间一长,她就觉得有些压抑。别墅虽然大,装修得也奢华精致,但每天面对的都是同样的风景,身边除了管家李姐就是面无表情的保镖,连个能随意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开始想念医院的养父,想念霍嘉文叽叽喳喳的样子,想念工作室里热热闹闹的氛围,甚至想念那些堆积如山的设计稿。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温暖的光线通过窗户洒进客厅,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金色的光斑。顾盼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书,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惬意。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炼,那是一条银色的项炼,吊坠是一个小小的可乐瓶造型,边缘已经被岁月磨得有些光滑,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她六岁从星光孤儿院被收养时,砚秋亲手为她戴上的,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乐”字,代表着她在孤儿院的小名“小可乐”。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贴身戴着,从未取下过,这是她对那段时光和砚秋唯一的念想。
霍耀华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别墅,刚走进客厅,就看到了顾盼儿抚摸项炼的动作。那枚小小的可乐瓶吊坠在阳光下闪铄着微弱的光芒,象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他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的目光定格在那枚吊坠上,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恍惚。不知为何,这个造型奇特的吊坠让他感到异常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而且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遥远到已经模糊了记忆的轮廓。
“这条项炼,你很喜欢?”霍耀华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异样。
“恩,从孤儿院的时候就一直戴着了。”顾盼儿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吊坠,她没有提起砚秋。
“你小时候在哪个孤儿院?”霍耀华状似随意地问道,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星光孤儿院。”顾盼儿随口说道,低头继续看书。
“星光孤儿院……”霍耀华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象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阵模糊的画面闪过,却快得抓不住。他摇了摇头,试图看清那些画面,却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
“没什么,”霍耀华回过神,掩饰住心中的激动和疑惑,“我只是觉得这条项炼挺特别的。”
他站起身,借口去书房处理工作,匆匆离开了客厅。走进书房,他反手关上厚重的木门。
霍耀华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打开计算机,搜索着“星光孤儿院”的信息,屏幕上跳出的一张张照片和介绍,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象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着太阳穴,眼前阵阵发黑。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用手紧紧按着额头。
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病房、医生严肃的脸……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就经常头疼,后来被送到国做了脑瘤手术,手术后头疼的毛病虽然好了,却丢失了很多童年的记忆,尤其是十岁之前的事情,大多都模糊不清,只留下一些零散的碎片。
霍耀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立刻拨通了林舟的电话,语气急促而坚定:“林舟,帮我查一个人。二十年前在星光孤儿院,有一个叫‘小可乐’的小女孩,后来被顾家收养,你帮我查一下她的详细资料,包括她的出生日期、收养时间、养父母的信息,还有她在孤儿院的所有记录,越详细越好。”
“好的,霍总,我立刻去查。”林舟躬敬地应道,能听出老板语气中的急切。
挂断电话,霍耀华靠在椅背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与此同时,顾盼儿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去了楼上的卧室。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那是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的唯一念想。
木盒已经有些陈旧,边缘磨损严重,里面装着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一些东西:几张泛黄的照片、一个手工缝制的布娃娃、还有几颗磨圆了的玻璃弹珠。
她轻轻打开木盒,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有些褪色,边缘也微微卷起,上面是她和一个小男孩的合影。
那个小男孩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西装,长得很帅气,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却在看向她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努力回忆着,脑海中关于那个小男孩的记忆却很模糊,象是隔了一层毛玻璃,看不真切。
她只记得,经常有一个小男孩跑到孤儿院跟她玩儿叫砚秋,他还送给过她一条项炼,就是她现在戴着的这条可乐瓶项炼,当时他还认真地说过,要保护她,不让其他小朋友欺负她。
还有一次他突然头疼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她飞奔过去做他的人肉坐垫,结果自己的头摔了一个大包,都流血了,差点毁容。
后来,她被顾家收养,离开了孤儿院。半年后,她特意回去问院长奶奶,院长说他后面没有再来过了。从那以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
顾盼儿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小男孩的脸庞,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惆怅,叹了口气,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里,重新锁进抽屉。
接下来的几天,霍耀华一边处理公司的繁杂事务,一边等待着林舟的调查结果,同时也没有忘记彻查那封威胁信的事情。
檀天父亲当年的事故也真相大白。集团调查团队动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走访了当年的老员工,找到了尘封的文档,甚至联系上了几个已经退休的老领导,终于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当年,檀天的父亲确实是霍氏集团旗下建筑公司的一名工人。在一次施工中,因为脚手架的钢管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导致他从三楼坠落,摔断了双腿。而当时负责工地安全检查的人,是霍老爷子的得力助手张诚。张诚为了推卸责任,保住自己的职位,竟然伪造了事故报告,谎称是檀天父亲违规操作导致的意外。
霍老爷子当时正在国外考察市场,并不知情。等他回来后,张诚已经因为其他经济问题畏罪潜逃,从此杳无音信。
霍家虽然也想过要补偿檀家,却因为张诚留下的信息有误,一直找不到檀家的下落,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成为了一桩悬案。
得知真相后,霍耀华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他没想到,霍家竟然背负着这样的过错,让檀家父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他立刻让人查到了檀天父亲的住址,在市中心的一个老旧小区里,环境嘈杂,房子狭小而昏暗。
霍耀华亲自挑选了一套环境优美的养老公寓,位于郊区的半山腰,空气清新,配套设施完善,非常适合养老。他还准备了一笔丰厚的补偿金,然后带着房产证和银行卡,亲自登门道歉。
敲开檀天父亲家的门,一股浓重的药味和霉味扑面而来。檀天的父亲坐在轮椅上,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看到霍耀华的到来,他显得有些意外,随即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警剔和敌意。
“霍先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檀天的父亲语气冰冷,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排斥。
霍耀华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走到他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而沉重:“伯父,我是来给您道歉的。当年您在工地受伤的事情,是霍家的疏忽,让您受了这么多苦,我深感愧疚。”
檀天的父亲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霍耀华会突然道歉,他沉默了片刻,眼神中的敌意稍稍缓和了一些:“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它干什么。”
“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件事都是霍家的责任,我们不能逃避。”霍耀华直起身,看着他,语气坚定,“我已经查到了当年的真相,是负责安全检查的张诚伪造了报告,我们已经在全力追捕他,一定会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我给您买的一套养老公寓,环境很好,适合您养老,还有这笔补偿金,希望能弥补您这些年所受的苦。”
霍耀华将房产证和银行卡递到他面前。
檀天的父亲看着眼前的房产证和银行卡,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去接,只是摇了摇头:“霍先生,我知道这件事不怪你,是张诚的错。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还我一个清白。”
“您放心,我一定会还您清白。”霍耀华郑重地说道,“张诚我们一定会抓到,到时候我会公开为您澄清当年的事情,还您一个公道。至于檀天,他很聪明,我已经安排他去国外的分公司工作,负责一个重要的项目,三年后就能回来。”
其实,檀天已经因为泄露商业机密被依法判刑,刑期并不短。霍耀华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年迈的老人伤心,也算是给老人一个精神上的安慰,让他能安心度过晚年。
檀天的父亲听到霍耀华的话,眼中的敌意彻底消失了,他看着霍耀华,眼神复杂,最终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谢你,霍先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霍耀华说道,“以后您有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离开檀天父亲的家,霍耀华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没能立刻得到老人的原谅,但至少他为霍家弥补了一些过错,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的馀晖通过窗户洒进厨房,顾盼儿正系着一身粉色的围裙,站在灶台前忙碌着,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显得格外娇俏可爱。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象一幅温暖而治愈的油画。
霍耀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不少。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头疼,比上次更加剧烈,眼前阵阵发黑。脑海中闪过一些混乱的画面——金黄的银杏叶、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他用力摇了摇头,试图缓解疼痛。
“你没事吧?”顾盼儿转过头关切的问道。
“没事,等忙过这阵子,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霍耀华定了定神,走进厨房,从身后轻轻抱住顾盼儿。
就在这时,霍耀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厨房内的温馨氛围。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林舟打来的,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松开顾盼儿,走到一边接通电话,语气沉了下来:“喂,林舟,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林舟声音带着明显的急促和凝重:“霍总,我们查到了一些关于顾小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