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成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里,他接到了长老的任务,却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带着队伍内的几个记名弟子,跑去城里逛了窑子。
不过这个梦倒是奇特。
都进了窑子,他竟然什么都没做,而是大吃大喝了一顿,甚至和一帮大老爷们儿跳起了舞,唱着不知名奇怪调子的歌曲。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很能喝酒的人。
二人相谈甚欢,在酒精的刺激下,他们敞开心扉,互相袒露心声。
他们从家长里短,聊到了天下大事,从儿女情长,聊到了宗门大义。
最后,二人竟然结为了异姓兄弟,甚至磕了头拜了天地。
好在梦里的他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即便是到了最后也没有透露多少和任务有关的消息,只是纯粹的喝酒聊天而已。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个什么御兽宗的大弟子了,而是一个洒脱的散修。
不过,没过多久,他便忽然惊醒。
杜明成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好可怕的梦……”
他清醒过来,回忆起梦里的场景。
可怕,真是可怕!
这梦竟然险些将他腐蚀!让他堕落成为那些不上进的家伙一样的人!
而且,他居然将长老给的任务抛到了脑后,玩儿了整整一天!
若是他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梦真是有够离谱的……”
他自嘲一笑。
幸好梦都是假的,也得亏这梦假的离谱。
那种事情,在现实里怎么可能会发生!
随后,他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等等……”
这是哪里?
那陌生的屋子,陌生的陈设,甚至连自己盖着的被子都是陌生的触感。
这特么到底是哪儿?
“额……”
杜明成捂住额头,有些痛苦。
好晕!
“师兄,您醒了?”
这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狗头端着一盆热水走了出来,盆上还搭着一条毛巾。
“师兄昨天喝多了,我就给你带到这里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喝多了是什么意思?”
“哦!”狗头一拍脑袋:“没事儿!断片是很正常的现象!师兄你不必担心,一般过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当然,如果想不起来,会有人帮你回忆的!
昨天晚上他的丑态,可全都被其它玩家拿通神镜拍下来了。
现在有一个“长得有些小帅,高冷御兽宗师兄”发酒疯、拜天地的视频已经上了论坛。
不过杜明成大概是永远看不到了。
“断片儿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喝多了,喝到失忆了!”
杜明成懵了,彻底懵了。
喝酒,是真的?
那么其它的……
不会也是真的吧?!
一想到这里,他竟然出了些冷汗,那些模糊的“梦境”似乎变得清淅了起来,某些记忆缓缓浮出了水面。
“昨天,我们去参加当地的兽耳节,跟着他们唱歌跳舞,品尝美食,最后喝酒,其它几位师兄和人拼酒败下阵来,于是杜师兄您亲自上场……”
狗头开始帮着他回忆,而肉眼可见的,杜明成的脸色白了下来。
“谈天论地……”
“你和酒友确实聊了不少。”
“那痛哭流涕……”
“好象确实哭了一会儿来着。”
“吐……”
“吐了三四次吧,不算很多。”
“那结为异姓兄弟总不能是……”
“这个是真的,你们流程都走完了。”
“……”
杜明成彻底沉默了。
狗头也没有打扰他,而是将木盆放到一边,用毛巾沾满热水递了过来。
看着这家伙这副便秘般的模样,他快憋不住了。
他将这辈子所有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杜师兄,您擦擦脸,可以舒服一点。”
“恩……”
杜明成接过了毛巾,但是却没有动,而是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们现在,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反正木已成舟,任务没有完成是事实,自己出了丑也是事实,还是赶紧翻篇吧。
“现在是次日中午,我们还在天灾村!这里是天灾村青年旅舍……就是酒店!”
杜明成随手擦了擦脸,随后下了床。
虽然大脑一片昏沉,但是他走得倒是挺稳。
这处房间的布局和寻常酒店不太一样,而且各种家具的造型也十分奇特。
“这个隔间,是做什么的?”
“是洗手间,就是茅厕!只可惜没通水,如果想要洗澡的话,可以喊人抬水过来!”
淋浴的问题有人正在想办法,有人似乎想去学习一些控水的法术,来打造天灾村的供水系统,据说宗主大人也十分支持。
听到这个回答,杜明成有些惊讶。
这间屋子不算宽敞,甚至对比许多客栈酒店,都算得上是狭小的了。
但它竟然不仅五脏俱全,居然还自带茅厕?
这简直是把空间用到了极致。
而且,这所谓的茅厕,不仅没有任何异味,甚至洁净如新,简直象是个小静室。
“其它几个人呢?”
“我给他们找了地方,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醒来,师兄您身体真好,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为了给这些人订客栈,和把他们搬进去,他还花了一笔不小的贡献点。
何辉几人他刚才倒是看过了,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怕是再睡上十几个小时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候,等他们醒过来,还得再帮他们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唉,真是让人苦恼呢。
酒厂的人也是真够损的,生怕他们这些修行者喝了晕不过去,竟然直接下毒!
据说这背后还有【辣椒炒肉】等人的手笔。
药效这么好倒是不令人奇怪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有时间溜出去,好好逛了一下现在的天灾村,不得不说,这里的变化的确让他有些吃惊。
他甚至还跑了一趟赤阳城,看了看这个新地图。
让他失望的是,坐在玩家商店柜台后面,那个经常喜欢偷懒和偷吃的香子兰小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隔壁窗口那个小姑娘的爸爸。
“师兄。”狗头露出一个笑容,再次开口问道:“咱们今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