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后,钟鸣舒了一口气。
他双眼黯淡,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完全不明白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平常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该吃吃该喝喝,心情放轻松”
今天,她身首异处。
钟鸣缄默无言,迈步走进屋内。
他看见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孩子,于是呼唤道:
“黑娃,你没事吧?”
但孩子没有回应,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某处。
“唉!”
钟鸣叹了口气,他明白这娃儿是怔了。
他将黑娃抱了起来,走出屋子,然后看到地上妇女的尸首,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然后走出院子。
先把黑娃安顿了再说吧!
一个胡须上沾染鲜血的老人,抱着一个犯了痴症的孩子,这自然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呀,钟先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钟鸣看去,一脸凝重的回答:“唉,赵家,遭遇歹人了!”
“啊,骇人!”
“唔,光天化日之下,岂敢”
“竟有这种事?那人还在吗?”
“不在了有一位侠士路过,将歹人杀了,不然我和这孩子也出不来了”
“那就好”
“真是谢天谢地啊!”
钟鸣扫了一眼围观的人,说道:“你们谁去通知一下赵家兄弟,说赵土家出事了,家里需要人收尸。”
报丧这种事,街坊们是很乐意的。
“好的好的,这就去!”
“老先生呐,这孩子怎样了?”
钟鸣看了眼黑娃,道:“有点痴了”
“钟先生,你受伤了吗?孩子给我抱着吧!”
钟鸣摇摇头婉拒,“没事,就几步路了。”
“钟爷!”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汉子:“天呐,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钟鸣一看,正是黑娃的叔叔赵地。
他却是从自己家的方向过来。
赵地昨天答应帮钟鸣装修牛棚,这事他一直记着,今一早自己走去了,刚好和钟鸣错过,经刘寄奴解释后,他为了不让黑娃他们白跑一趟,所以自己又找了过来。
不料,却见到眼前一幕。
他快步跑到钟鸣身前,看了眼黑娃,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解。
“我先带黑娃去我家,你去你嫂子家给她处理一下,现在怪不体面的”
“怎怎么会?”
“去吧,有什么之后再说吧。”
赵地一脸沉重的来到钟鸣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个子的衙役。
这个衙役钟鸣见过,叫李不四。
“老先生,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钟鸣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赵地,问道:“你嫂子的尸首收拾了吗?”
“刚裹好就被衙门给带去了,说是要查案”
钟鸣点点头,“你看着孩子们,我去衙门一趟。”
他们要去的衙门不是县衙,而是一个分部。
坐落在隔壁羊村,代管着附近的村落,为首的官员也不是县令,而是主簿。
一个地盘不大,权利大的地方。
上次赵土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烧掉的。
钟鸣被带了一处院子里,里面摆放着两具赤身裸体的尸体,正有一名仵作正在验尸。
另外,旁边坐着一位用手帕捂着鼻子的黑袍男人。
“主薄大人,目击者我给带来了。”
“嗯。”
男人点点头,然后看向钟鸣也不说话。
“你怎么见了主薄大人不跪?”
“我见了县老爷也是不跪的。”
“哦?”
主薄露出一副很新鲜的表情,“钟老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牛气啦?还见了县令大人也不磕头!”
这人认识钟鸣,钟鸣也认识他。
名叫张钱,三十出头。
以前他在县衙混的时候,这家伙也在县衙,只不过那时他还是个师爷,现在升官成主簿了。
他升官的前两日,正是他妹妹作妾之时。
两人,还算熟悉。
钟鸣心情很差,没搭什么话。
他看了看妇人的尸体,开口说道:“看看就行了,别切把脑袋给缝上,一会儿我要带走。”
仵作闻言一愣,然后看向张钱。
“老头,一年没见你怎么变了个似的,老子在和你说话呢!”
“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吧。”
“嘿!”
张钱一拍椅子站了起来,“脾气见长啊,你这老杂”
他还没完全骂出口,便迎上了钟鸣冰冷的眼睛,嘴边的话便无论如何也讲不出来了。
甚至他心惊的脚步后退,又坐回了椅子上。
“你你”
“别验了,你能看出来什么?赶紧给她把衣服穿上!”
仵作闻言,将手伸向男尸。
“他不用管,是她。”
“哦哦,好”
钟鸣又看向一旁又惊又怒的主薄,“张钱,你知道这人是谁派来的吗?”
说着,指了指叶业已是两瓣的尸体。
“不知道啊,正在调查”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自己才应该是老大啊!
“你你你大胆,竟敢这样对本官”
很多时候,他会选择低调以息事宁人。
这些事,让他已经很烦了。
你一个连武夫都不是的狗头主薄,官职也不是靠本事得来的,就别来恶心人了。
钟鸣没有动手,但四周的空气正在变冷。
屋内的人齐刷刷的打了个寒战。
张钱也很识相,当即闭嘴,用惊讶的眼神看向钟鸣。
“钟钟爷,您老要干什么来着?我一定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