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送美女？还是俩？”
陈北的演技瞬间拉满，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眼睛瞪得象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汉，被城里人的花花世界给震懵了。
苏陌则一言不发，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李志。
免费？
在这个人命比纸薄的末世，连一块发霉的面包都需要用命去换，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馅饼里包裹的往往是剧毒。
“两位似乎有疑虑？”李志扶了扶镜框，他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的反应，“不过也能理解，天下毕竟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脸上的笑容不减，话锋却是一转。
“想要长期在这里住下去，享受天堂之地的一切，很简单，只需要每天完成一个指标。”
陈北立刻顺着话头往下问：“啥指标？”
李志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生育。
生育？
这两个字让苏陌和陈北同时愣住了。
苏陌是第一次听说，还有避难所把这种事情当成生存条件的。
李志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他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的解释起来：“末世爆发，人类的数量正在急剧减少。我们要想重新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增长人口！”
“在这里，只要你每天都能完成一次生育指标，那么你就能获得一张扑克牌作为奖励。”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扑克牌，在手里像变魔术一样展开，从a到k一共十三张。
“这些扑克牌，代表着你完成指标的次数，也代表着你的荣誉和身份。”李志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优越感，“用这些牌你可以兑换到你想要的一切，更多的药品更精良的武器，还有……更多的女人。”
他抽出一张a，在苏陌眼前晃了晃。
“比如这张a。”他指向不远处舞池中一个正扭动着腰肢，极力卖弄风情的女人，“在这里女人是最廉价的消耗品。一张a，可以让你一次性兑换十个。”
“但如果是一瓶珍贵的抗生素……”
李志又抽出一张方块7。
“那就需要这个。”
“当然，如果你能拿到k，”李志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狂热和向往，“那么恭喜你，每个月你都可以免费领取三次任何种类的药物！甚至……这里所有的女人，你看上了哪个，就可以直接带走！”
这套畸形的规则让苏陌的眉头蹙了起来。
他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逻辑漏洞：“让一个女人怀孕不是难事，但孩子生下来至少需要八九个月。末世才刚刚爆发，你们的指标，是怎么做到按天计算的？”
“呵。”李志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神秘和骄傲，“你以为，这里为什么会被称之为天堂之地？”
“所谓天堂，自然是能实现一切梦想的地方！因为我们的首领……她是一位异能者！”
提到首领两个字，李志的表情瞬间变了，先前那副精明的生意人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崇拜。
苏陌的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了一下。
果然，寻常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建起如此诡异而高效的体系。
看来这个异能者首领，也绝非善类。
生育，是刻在人类基因里最底层的繁衍代码。但一个已经完成进化的异能者，根本不屑于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来发展势力。
这么做，一定有别的原因。
“我们首领的异能，非常特殊。”李志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斗，“她不仅可以催化生育的过程，而且还能让被她选中的人，能获得抵抗病毒感染的能力！只要……只要能被首领选中，那将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说到这里，李志突然卖了个关子，脸上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就算是死，都值了！”
陈北听得一阵反胃，他看着李志那副狂热的样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们的首领……是个女的？”
“没错！”李志的眼神更加狂热，几乎是在用吼的方式喊出这句话，“首领每天都会在所有幸存者当中，抽选一个最幸运的男人，然后……宠幸他！”
“……”陈北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上下打量着李志，“那你……被宠幸过吗？”
李志闻言，脸上的狂热瞬间褪去，化为浓浓的失望，他丧气地叹了口气：“没有……”
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起精神，握紧了拳头。
“不过，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如果能被我们伟大的首领宠幸一次，我……我死也值了！”
苏陌听完这一切，心中那条模糊的线索，瞬间变得清淅起来。
依靠生育作为内核指标，催化生命……
这套体系，简直就是为张涛那种病毒母巢量身定做的！
可是，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沦为生育的工具和消耗品？这不合常理。
“李哥，问你个事。”苏陌开口。
“你说。”
“这里既然是天堂之地，那……那些被首领宠幸过的幸运儿，有没有人自行离开过这里？”
听到这句话，李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和鄙夷。
“哼！那是他们不知好歹！天堂的温柔乡不待，非要跑到外面去给丧尸当口粮！那种蠢货，死了也是活该！”
苏陌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个所谓的天堂之地，恐怕是一个比外面世界更加恐怖的炼狱。
不过，他还需要最后一步确认。
“那些没有离开的幸存者，李哥你认识吗？”苏陌继续追问。
“干嘛？”李志脸上的不快瞬间又被猥琐的笑容取代，他暧昧的挤了挤眼睛，“嘿嘿……难道老弟跟我一样，也想跟那些幸运儿探讨探讨，被首领宠幸到底是什么感觉？”
“呵呵……对。”苏陌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一阵无语。
“行，哥就给你指条明路。”李志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指向斜对面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瞧见那个哥们儿没？叫王林，他就是被首领宠幸过一次的超级幸运儿！”
苏陌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投了过去。
斑烂迷离的灯光下，一个面容冷峻的青年正独自坐在卡座里，右手夹着一根烟，任由烟雾缭绕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最奇怪的是，在这个人人左拥右抱，放浪形骸的天堂里，他的周围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女人敢靠近他，与周围那些恨不得溺死在温柔乡里的男人们，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我跟你说啊，这可是内部消息。”李志再次凑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分享着秘密，“听说啊，但凡被首领宠幸过一次的男人，除了首领之外，就再也对任何别的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你说……咱们首领，得多会玩儿啊……”
李志猥琐的摸着下巴，陷入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幻想之中，独自嘿嘿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
那个叫王林的青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睛，穿过喧嚣的人群和闪铄的灯光，精准无比的落在了苏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