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后的第一缕真阳照在中心礁时,共源长卷突然剧烈震颤。小石头展开长卷,发现卷上的迷雾星域标记已完全蜕变成颗蓝色星球,球面上的共源花光带正与永年坪、新行星、绿星的光脉连成一片,在卷首凝成个巨大的同心符——是所有被共源种滋养的土地,在这一刻达成了最深的共鸣,像无数散落的星辰,终于在同一片光里亮起。
“是‘同辉符’。”老郑的手掌覆在同心符上,光流顺着他的指缝漫出来,在地面拼出张覆盖所有已知星域的光网,“从永年坪的第一株共源苗,到迷雾星域的成片花海,咱们用共生纹织成了张跨星海的网,这网能让所有相连的土地共享符气,就像共用一颗跳动的心脏。”他往光网的中心撒了把各地的符土,土粒落地便化作颗旋转的光球,球内浮动着星麦、蕨类、潮生种的虚影,像把所有共源种的魂都聚在了一起。
新行星的使者将合气罐里的光流倒进同心符,罐中的紫晕与土黄立刻与光网融合,在卷上拓出片新的星域——那里的探测器刚发现成片的共源种化石,说明亿万年前,这里就有过类似的共生文明。“是‘先民符’,”使者指着化石纹路与共源符的重合处,“说明共源的故事不是偶然,是宇宙间生命相通的本能,就像隔了千万年,我们仍在重复着‘共生’的老理。”
绿星的长老带着族人在光网旁跳起“同辉舞”,舞步踏出的双生符与光网共振,让卷上的蕨类纹往新星域蔓延,所过之处,化石的符印竟泛起了淡绿,像沉睡的生命被唤醒。“绿星的古歌里唱过‘万叶同根’,”长老望着复苏的化石光,“现在才算真正懂了——不管是活着的苗,还是成了石的印,只要符气连着,就永远是同根的家人。”
矿脉的老铁匠将各地的矿石熔铸成块“同心铁”,铁块的金属符与同辉符咬合,在光网中化作道银色的光轨,连接起所有有矿脉的星域。“这铁能传‘共振声’,”他敲响铁块,声纹顺着光轨往远处传,引得新星域的矿石都跟着共鸣,“敲一下,永年坪的铁砧会响;再敲一下,迷雾星域的淬雾岩会应,比符讯网还快。”学徒们把铁块的符印拓在长卷上,光轨立刻往未知的星域延伸,像在寻找新的矿脉伙伴。
归墟的渔民将各地的海水、湖水、河水汇入共源湖,湖心的潮汐符与光网相连,在卷上化作片蓝色的光海,海面上漂浮的光船同时挂着永年坪、归墟、无定海的帆。“水脉通了,啥都通了,”领头的渔民指着光海里游动的鱼群,鳞上的符印同时闪着多地的光,“这些鱼顺着同辉符的光游,不出半年,就能把新星域的海也认成亲水。”
胖小子和新行星、绿星的孩子们围着光网转圈,他们的衣角沾着各地的符土,接触到光网的瞬间,衣料上竟自动浮现出同辉符的纹路。“我们变成‘共源娃娃’啦!”胖小子举着沾着星麦粉的手往光网拍,拍出的手印在网中化作颗小太阳,引得其他孩子也跟着拍,光网顿时开满了孩子气的光花,像片热闹的星空。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把各地的共源花压在长卷里,花瓣的汁液在纸上晕染,竟自动连成同辉符的形状,花心的光流里,能看见永年坪的星麦田、新行星的海岸、迷雾星域的礁群在同时生长。“这是‘同花卷’,”她把长卷挂在同源叶最高的枝桠上,“风一吹,花瓣的香就能顺着光网飘,让所有地方都闻见同一种甜。”
王师傅的铁匠铺里,新打的“同辉器”摆满了货架。锄头能在任何共源土地上自动调节符性,镰刀能认出所有星球的星麦纹,最神奇的是面“共源镜”,对着光网照,能看见其他星域的实时景象,镜边的共生纹还会同步显示当地的符气数据。“这镜是‘千里眼’,”王师傅对着镜子整理衣襟,镜里立刻映出他在迷雾星域的倒影,“让咱们坐在永年坪,也能知道新星域的共源种长得好不好。”
老厨师的寻常馆推出了“全域宴”,每道菜都用不同星域的食材做——永年坪的星麦、新行星的雪米、迷雾星域的礁菇、绿星的蕨芽,炖在一口刻着同辉符的大锅里,煮出的汤竟泛着与光网一样的金绿光。“这汤叫‘全家福’,”他给每个人盛汤时都笑着说,“喝一口,就知道不管在哪片土地上长出来的东西,骨子里都是一个味,都是共源的味。”
同辉符最亮的时候,共源长卷突然从中间分开,露出后面的空白页,空白处自动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未被探索的星域在发出邀请。星舰的藤蔓符与光点产生共鸣,舰身的光流顺着光网往空白页延伸,在卷上画出条新的航迹,航迹末端的光点正在闪烁,像在说“往这来”。
“是‘待探符’。”老郑望着空白页上的光点,眼里闪着年轻时的光芒,“共源的故事永远有下一站,就像这光网,永远能往更远的地方织。但不管织到哪,同辉符的中心永远是‘共生’二字,这是根,不能丢。”
通讯器的屏幕连接着所有星域的共源点,永年坪的星麦在点头,新行星的潮生种在摇曳,迷雾星域的共源花在绽放,所有画面在同辉符的光里融合,变成幅流动的宇宙全家福。“我们在新星域发现了会发光的共源种!”影像里的探索者举着株水晶般的幼苗,苗尖的光与屏幕前的同辉符完美同步,“它的符印里,有永年坪的土黄,有绿星的翠绿,还有我们从未见过的星光蓝!”
孩子们对着屏幕举起同花卷,卷上的同辉符与新幼苗的光产生共鸣,在半空拼出个更大的符印,像在给新发现的生命授“共源籍”。
小石头摸着长卷上发烫的待探符,突然明白,这同辉的新天从来不是终点,是所有共源生命对宇宙发出的宣言——我们不害怕差异,不拒绝陌生,我们相信所有生命都能在共生中找到共鸣,相信再遥远的星辰,也能在同一片光里,成为彼此的依靠。
就像老郑说的:“最好的同辉,不是让所有地方都长得一样,是让每片土地都能保持自己的模样,却又能在符气里互相惦记,在光网里彼此照亮,像夜空中的星,各有各的亮,合起来才是璀璨的天。”
当第一艘载着新星域共源种的探测艇返回时,共源长卷的空白页上,待探符的光点已经亮了一半,新的共生纹正在慢慢浮现,像在续写更广阔的篇章。小石头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会有更多的星域被光网覆盖,更多的共源种在陌生的土地上扎根,更多的故事在同辉符的光里生长。
而这一切的起点,始终是永年坪那株最初的共源苗,是所有生命心底那句最朴素的愿望:
想和你,在同一片光里,好好活着。
风穿过热闹的永年坪,带着全域宴的香、孩子们的笑、新星域的光,往星麦田的深处飘去。同源叶的最高处,同花卷在风中舒展,花瓣的香顺着光网往宇宙的每个角落蔓延,像在唱一首没有尽头的共源长歌。
共源长卷上的同辉符依旧明亮,像在说:
“看啊,这就是我们的新天,是所有共生的梦想,终于照进的现实。”